罪魁祸首当做没事人一般来祭拜,在冉竹看来只会侮辱了娘亲。
若换做以前,她只是个任人宰割的花管事,她的性命都掌握在宣墨手中,一如娘亲被杀那晚她唯有顺从宣墨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信,可笑。今生她都不会再信宣墨半个字!
而如今,她是一国圣女,有着和宣墨几乎同等的权威,她还惧怕他什么!
颖冰阳被冉竹突如其来的骇人面孔给愣住了,她从莫尊景口中无意得知后还以为冉竹成了圣女后就躲进万佛寺清修不见她,违背当初承诺。
可当她气冲冲来到冉竹跟前时,却被她一身孝衣给惊住了。有时候想起来脑海里就蹦出冉竹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她,如鬼魅般的神情仿佛从阴间刚出来一样。
第一次她心底产生了惧意,而这股惧意在心底立马生了根,以致冉竹一冷下脸就像刚才那样,颖冰阳立马吓得乖乖闭嘴。
“圣女,入葬吉时已到,还请圣女移步。”门外响起了两声叩门,随后住持的话语响起。
“还请住持准备着,我随后就到。”冉竹将书籍立马收起放进了脚底下正燃烧的火盆里,厚厚灰烬都快要蔓出铜盆边口。她将素锦带给她的书全都烧了。
“你在这里看着它们都烧光了再出门,办完事后我自会带你回宫。”冉竹冷冷说道,多景楼交谈时她允诺颖冰阳等自己成为圣女就会来接她回宫,能不能见到萧风全凭她自己本事。
只是娘亲的去世让她将此事暂且搁置了一旁,而对于颖冰阳的不请自来就是不信任她的表现。无妨,这个世界也没有人值得她去相信!她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罢了。
颖冰阳点点头,听到进宫二字,目露欣喜但一想到今日冉竹娘亲下葬的日子,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看着冉竹在抚摸着一把极漂亮的短刀,轻声说道:
“人都有死的时候,你若太过伤心你娘走的就不安心了。我们那的人,亲人走的时候都不许哭的。”
“你可有亲人去世?”冉竹望着流月弯刀,淡淡口气里酸涩惆怅浮起。
“没有,我自小就被卖入青楼,早就忘记父母长什么样了。萧风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他就是我的亲人。”颖冰阳摇头道,说道萧风,满眼思念。
“那等萧风死了,你看看你能不能忍得住。”冉竹将弯刀插入腰间,口气再度恢复之前的淡漠,头也不抬的出了门。
颖冰阳怒瞪着冉竹的背影,对于她的毒咒气的说不出话来。
佛经梵唱阵阵,万佛寺山后的一处空地上架起一座柴床,上面铺满着许许多多小小的紫色四瓣花,而这些花朵从正是站在边上的海生手里洒出,有几朵落在他的脚边。
冉竹走过去,将它们捡起来,这才发现是纸做的。
“你娘生前最爱紫丁香,可惜花期不对,我这几日无事时便用花纸做了些。”
海生忙碌手中的活,将布袋里做的紫丁香花纸一一在上面铺匀。
“多谢了。没想到大总管这花纸做这么逼真,跟真的一样。”冉竹想笑,却笑不出来。
“我哪里会,求着皇上教的,论天底下除了皇太后外就属皇上做的最好了。”海生说道,脸色平静的就好像在唠家常般。
“哦。”冉竹淡淡应了声,不期然的想到那昙花花纸,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袖子这才想起不是一样的衣服。想必那晚花纸早已不知掉落到何方,也好,省的她再扔了。
“皇上这几日挂心你的紧,你纵然心中怪他,也不能折了他皇帝的面子啊。冉竹,你娘这事我觉得十分古怪,或许你错怪了皇上。”
海生轻声说道,不远处正走来诵经超度的和尚。
海生自小伺候宣墨,对他有偏袒冉竹自是能理解。可除夕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