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伤,就会愈合口子,就不怕再崩裂了。
如果再崩裂,估计,他的院正位置也就不保了,是以,他当然得用着心吩咐医女上药包扎。
这院正位得来可不容易啊,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眼见着从少儿郎熬到如今年界不惑,才总算可以告慰祖宗,却不想稍不慎,便可能导致晚节不保,太医院那王太医最近,可是忽略不得的,比那两名院判,都让他担忧,会危及他的位置。
所以本来素不喜趋炎附势的他也得好好讨一名主子的欢心才是,那王太医的后台不是贵妃娘娘嘛,他就把这宝押皇上身上。讨得皇上的欢心,还愁这位置不稳妥?
看得出,皇上对这圣女是极上心的,竟然连自己手上的伤都不顾,除了御辇之外,剩余的路,都是亲手抱着这名圣女一路行去。
这意味着什么呢?只能说,这圣女绝不可忽视,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宠妃。
不过,她也确实狠了点,用左手割,都能割那么深,若非他医术高超,指不定,要流多少血呢。
他这般想时,终于退出昭阳宫的宫门,重重地舒出一口气,甫回身,突闻得馨兰气扑一鼻,他一个抬头,恰见是莲妃婷婷地站在身后,忙要俯身行礼时,只听莲妃柔声道:
“院正不必多礼,皇上的伤势怎样?”
“回娘娘的话,皇上的伤势已然无碍。”
纪嫣然望着那宫内,眸华略转,瞧见院正后俨然跟着一名医女,心下,顿时了然,宫内,仅有后妃受伤,才会用到医女,那么,圣女受伤看来也是所言非虚,包括坛前所发生的事,必然也是真的。
如此,即便此刻,她想探望玄忆的伤势,终是不妥的。
帝王,可以宠任何一个女子,哪怕,那女子是圣女。
他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呢?
不过是徒添了自己的不快。
淡淡一笑,她回身并不再向前迈出一步,只对着院正说了一句:
“有劳院正了。”
说罢在宫人的簇拥间,径直离去。
放得开,她才能释怀,她不要象其他女子一样。
入宫以后,哪怕再无奈,她都只要快乐。
是的,快乐。
不多想,不计较,就会快乐。
虽然做到很难,习惯了,也就好了。
慢慢地走着,她努力的吸进雨后清新的空气.不再让自已多去想一丁点,关于殿内此时的事。
因为每想一下,她的心,还是会不舒服啊。
此时的殿内,绯颜正躺在那张曾经睡过的榻上。
她的小脸因失血显得更没有生气,素白得比霁雪更为通透,薄被外,纤瘦的手腕上此刻包扎着一层绷带,她的腕太细,以至于,那绷带绕了几绕方最终系好。
殿内很安静,但,这份安静,还是被顺公公刻意压低的声音打破:
“万岁爷,您辛劳了这么些日子,先歇息一会吧。晚上宫里的七夕夜宴还等着您出席呢。”
如今发展到的这步,他再没法子去阻止什么,剩下的,是他做为近身内侍该提醒主子注意的事。
这么多年,伺候周朝三代的君王,似乎,每一位君王,若真的爱上一名女子,定会楔而不舍,正因此,这份君恩隆盛,是那女子的幸,亦是不幸。
看得多了,本以为,这一任主子,终是有所不同,毕竟,也惟有这一任主子,曾在过去的十六年中做到真正的雨露均泽,哪怕在贵妃当宠的那一年中,仍保持六宫的制衡。
可,如今看来,这一任主子也不能例外地,陷入对女子的挚爱情深中。
但,他还是要禀明主子一些事哪怕,主子此刻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