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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2 / 4)

彼桌,“好像逐水草而转移的游牧之民”。

1933年春,林语堂游杭州,在火车上和一土豪对坐,林因此自认“乘位不好”。开车十分钟后,土豪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先叫了一盘“中国大菜式的西菜”,不久,又要了一大杯烧酒,接着又要了一份白菜烧牛肉,林语堂数了数,牛肉有十二片之多。最后又上吐司五片,奶油一碟。林语堂就此断定:此人50岁时必死于肝癌。

作家施蛰存酒量不行,自称一杯啤酒就能让自己醉态酡然。但他又好酒,追求薄醉的感觉。他曾细致入微地表述这种感觉:“得好酒二三两,醉虾一盘,或卤鸡一碟,随意徐饮之,渐渐而面发热,眼花生缬,肌肤上有温柔纤软之感,口欲言而讷讷,心无感而凄凄,乍若欲笑,忽复欲哭,此薄醉之时也。”

据施蛰存观察:“杭州人吃酒似乎等于吃茶。不论过往客商,贩夫走卒,行过酒店,闻到香气,就会到柜台上去掏摸出八个或十个铜元来烫一碗上好的绍酒,再买三个铜元的花生米或两块豆腐干,悠然独酌起来。吃完了再赶路做事。”

上世纪40年代,作家金性尧一次在杭州的庙里吃斋饭。“菜凡八器,而食客则有三人。”其中的几样菜是现从菜地里拔出来烹烧的,金描述为“一上舌本,果然不同庸味”。

田汉一次坐火车过嘉兴南湖,买来湖菱大啖,称:“我的指甲都剥开了,但还不肯释手。”他一人吃了两篮子菱角,从嘉兴一直吃到杭州。

居士金复三烹素斋的厨艺很高,他久住杭州烟霞洞,一次张元济一家到此一游,正当饭口,在庙里吃了一顿金复三做的素餐,四菜一汤,有竹笋和豆制品,蔬菜和笋是现从地里采摘的,十分可口。张元济夫妇议论说,上海有名的功德林哪能吃到如此新鲜的蔬菜。胡适曾在烟霞洞养病数月,金常给胡适掌厨。1947年,金已年过八十,曾托人带信给在北平的胡适,盼胡到杭州一聚,将再亲手为胡烧几样素菜。胡回信答应第二年到杭州看金,不料事过不久,金便去世。

抗战期间,西南联大的教授们生活颇为清苦。不少教授不带家眷,等同于过集体生活。文科研究所雇一当地人打杂做饭,七八个人一桌,每顿只两菜一汤,菜为炒萝卜和豆豉。饭费每人每月400元。后有教授不堪其苦,到外面包饭,每月500元,伙食比之前有所改善,六七人一桌,每顿有一大碗红烧牛肉或猪肉,尚属够吃。早上是稀饭、油炸花生米。

1943年圣诞节,西南联大教授浦江清请几个同事在昆明金碧路南丰西餐馆聚餐,客有唐立庵、罗莘田、闻一多、朱自清、许骏斋等。西餐是分餐制,一客70元,有汤、小吃、鸡、猪排、咖啡、水果、面包,果酱另算。这顿饭浦江清花了500元。而四五年前他们刚来昆明时,同一家餐馆,一客不过三四元,已吃得大饱。如今一客70元,也仅仅是果腹而已。

1944年初,冯友兰夫妇将去重庆,联大教授游国恩为其饯行,并邀同事作陪。浦江清也到席,事后他大赞游夫人的厨艺:“扣肉及一杂羹,皆美味出人头地。”

抗战前,北平的大饭馆,如同和居、砂锅居、森隆等一桌子饭吃下来需20元上下,东兴楼、丰泽园还要贵点,一般收入的家庭基本不敢问津。最高档的是广东人谭篆青家姨太太掌勺的谭家菜,一桌40元。据说很少有在谭家菜请客的,都是凑10人均摊慕名去尝鲜。谭家菜的主菜是一人一碗厚味的鱼翅,这也是顾客花“重金”来这里的目的所在。

上世纪30年代,学者邓云乡在北平志成中学念书,教室隔壁是教员食堂。第三节课课间时,一些孩子常在饭厅门口向里张望。里面是两个圆桌,白色台布,五六大盘菜,如坛子肉、红烧鸡块、雪菜肉丝、佛手肉丝、烧茄子之类,主食是两大盘子花卷。这对一个饿了一上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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