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爱恩能求你一件事吗?”莫爱恩许久未进食饮水的唇瓣微微干裂,嗓音轻浅无力,但字字清晰明白。
“求我饶他不死吗?!不、可、能!”罗昊咬得牙关发疼,在她开口提出要求之前就无情拒绝她。
她淡笑,她摇首,她迎向罗昊怒红的火眸。“不,求大伯将我与罗宵一块吊在城门,让我和他——”
“住口!”
他大喝,吼得震天价响,她却好似听不见,没被他打断话语,“一块赎罪。罗宵的罪孽,我责无旁贷,我无法感化他,更甚至于有好多人是因为我的缘故才送命,我也是杀人者……”
“我叫你住口!”
“等我和他过世之后,请将我们两人的骸骨交给我妹妹莫水心,我允诺她拿着我与罗宵的头颅去祭拜她亡夫及公婆。”
罗昊几乎想使劲摇晃她,他听出她恢复了记忆,恢复了痴心无悔。
“你跟他都是蠢物吗?!”他对莫爱恩愤怒,也对罗宵愤怒,她蠢,罗宵更蠢——那时罗宵寻她而来,他与他正面对上,两人之间的对峙一触即发,但当他以莫爱恩的生命安危恫吓罗宵,那个自小到大都不曾向他低头的男人,那个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男人,那个他视为终生死敌的亲弟弟,竟然甘愿束手就擒!
蠢!两个蠢人!
莫爱恩静默地挨着骂,完全不反驳。
“若当年……你嫁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痴情爱我吗?”这个问题,罗昊一直以来就好想问,他想知道,莫爱恩的忠贞,是因为对待丈夫而忠贞,抑或对待罗宵而忠贞——
“大伯,你错了,是因为罗宵这么痴情爱我,我才会这么爱他。”莫爱恩噙着婉约的笑容,回答了罗昊。
正因为罗宵深爱她,让她情不自禁回应他,他与她的爱情是对等,假使她嫁的夫君是罗昊而非罗宵,她不会是罗昊的唯一女人,罗昊分了多少的爱情给她,她也只会回应那么一部分,那会是如此深刻的感情吗?不,她知道不会是。是罗宵诱导出她所有的爱情,因为他也是那样全心全意地、毫无藏私地爱着她。
罗昊绷着脸,蓦地拉起她,她身子轻,被罗昊拖着走——
莫爱恩被迫跟上他的脚步,罗昊怒箝住她的手腕,奔出屋舍,奔下楼阶。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喘吁吁,虚弱的双足赶不上罗昊的,然而罗昊没有放慢速度。
“我不相信你和罗宵会如此专情!”
莫爱恩随即懂了,不是罗昊好心回答她的疑惑,而是因为巨大的城门出现在眼前,她听见自己浓重而密集的呼吸声,还有鼓噪混乱的心跳声,不需要罗昊拖行,她自己已奔跑起来。
就快看到了……就快要能看到他了!
罗宵……罗宵!
城门上,悬挂着城名的高耸位置,突兀缚着一条身影,双腕缠着铁链,支持全身重量,依罗宵的武艺,区区几条铁链是绝对无法绑住他的,他是为了她才甘愿受此羞辱及折腾。
熟悉的灰布衣染上一处处红花,长发在半空中疯狂飞舞,一动也不动,就连偶尔途经城门的百姓掷起石块砸过来,也没换来任何反应。
“罗宵——”
莫爱恩低声一叫,声音细微地混杂在风中,距离仍好遥远的罗宵不应该听得见,但他动了,缚到泛成紫红的手掌震了震,指节抽动,散发掩覆住的脸孔透过风势拂动而露出的眼眸细细玻ё拧�
“爱……恩……”
莫爱恩想飞奔过去,罗昊却仍擒着她。
“大伯……”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好好欣赏王者的殒灭吧,你猜他还能熬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三个月?”
莫爱恩对着罗昊下跪,“杀了他,也杀了我吧……别这样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