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宅院并不大,清幽雅静。
正堂里,供着观音像,清香袅袅。
一应摆设齐全,看样子就是是在此地静修,云贵嫔的生活品质并未降低分毫。
下跪着一女子,身着一袭灰色素淡尼服,简单而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脚上着一双朴素的布鞋。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简单的平顶帽,帽檐低垂,遮住了她的秀发。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有一串佛珠握在手中拨动。
整体打扮给人一种超凡脱俗、清净自在的感觉。
夙苏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云贵嫔。”
静安师太听到这个阔别许久的称号,身体微微僵硬,道:“这哪还有什么云贵嫔,只有静安。”
静安师太站起身,对一旁的嬷嬷道:“上茶。”
嬷嬷即刻去倒茶。
静安师太身形消瘦,脸上虽有岁月的痕迹,不施粉黛,面上无波无澜,平静如死水。
年轻时定然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人。
静安师太邀夙苏去一旁坐下,嬷嬷很快就端上茶水,候在一侧。
静安师太轻轻挥手,嬷嬷明白是让她下去,眼中忧虑的扫过夙苏,行了一礼退下。
静安师太淡淡道:“你来是有何事?”
夙苏微微低头,先表达一波歉意:“今日来上香,无意间走到此处,打扰师太清修,是我的罪过。”
静安师太脸上还是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夙苏道:“二皇姐身子不好,一直跪在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哪能受得住!二皇姐只是想见母亲,您就见见她吧!”
静安师太脸上毫无波澜,眼中却灰蒙蒙的,毫不避讳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身子不好么?是我一手造成的。”
夙苏眼中一沉,静默不语。
静安师太对上夙苏的眼,那双眼睛清明透亮,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静安师太端起茶杯,微微握紧,道:“我少时爱骑马射猎,爱洒脱自由,后来一次宫宴上对陛下一见倾心,那时他还只是个皇子,可他是那般耀眼,我自那以后放下弓箭,学着我那时最讨厌的琴棋书画,竭力做一个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只为能嫁与他为妻,后来他成了皇帝,我入宫选秀,成功入选,成了他的妃嫔,可宫里的女人太多了,就算我母家强盛,有母家为靠,每月他也只来我宫里一次,你知道一天天等夫君的痛苦吗?”
夙苏轻咬下唇,她不懂,而且也不太想懂。而且和她这么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不太好吧!
虽然不懂为何要和她这个陌生人说这些,夙苏还是乖乖得坐着,认真聆听。
“后来有个妃嫔有了身孕,陛下去她那次数多了,我嫉妒,我恨,可是又有什么用。妃嫔们耍心机用手段留住陛下,可陛下呢对每个妃嫔都很好,他对每个人都像是在偏爱,可却又似乎谁都不爱。”
“后来我怀孕了,我学会了不择手段,怀嘉儿时我自作孽,为了让陛下来看我,给自己下了寒药,害得嘉儿一出生,身子就不好,太医说我的嘉儿要一辈子用汤药吊着命,我后悔了,可后悔没有用,我的嘉儿因为我一生都毁了。”
静安师太脸上是痛苦是后悔,双手止不住得颤抖,杯中茶水撒出,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轻轻吸气,平复情绪。
“那深宫就像一座牢笼,困住了我,我情绪开始不受控制,我甚至想掐死我的女儿,有一次差点,嘉儿就没命了,不是我不见她,是我这个不敢见她,我不配当她的母亲。”
夙苏轻轻吁了一口气,云贵嫔这是严重的产后抑郁。
静安师太情绪低落,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低沉的声音说:“皇上他看似宠爱每一个妃嫔,其实他谁都不爱,他又是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