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生盯着坐在地上的郑国邦,从年轻巡捕的口中又知道了他的名字,“你不去拿个医疗箱给他吗?”他支走了热心的捕员。
牢房里只剩下南无生和郑国邦两个人。
南无生朝着被同监舍的狱友打得凄惨的郑国邦道:“前捕长郑国邦?”
地上的人被打肿了脸颊和一只眼睛,他抬头,血顺着他的眼角流下,肿胀的眼部,黑色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南无生。
里面的戒备,并没有减少,郑国邦反而更为忌惮他面前的人。
和新出巡捕学校的师弟不同,郑国邦在巡捕局呆了五年,早看清水城这座城市的真面目,这里没有绝对的正义和好心,有的只是看得上的利益和妥协。
南无生没有要他开口应答的意思,他自顾自说:“你这个名字不好,水城有两个国家,龙国和鹰国,你总要选一个,选错了,名字就错了。”
水城是鹰国驻军的龙国租借出去的国土,龙国在百年前丢失的国土,一直想收回,但鹰国对嘴里的肉寸步不让,导致水城的混乱民生,黑白交织,更多是黑色的地带。
郑国邦对南无生的嘲讽无动于衷。
南无生继续说道:“我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
南无生终于舍得从他看书的椅子上站起来,拿出一方手帕,弯腰擦掉郑国邦脸上未干的血液。
“郑礼邦。”南无生扔掉手帕,猛得掐住地上人的下巴,用力得被人下意识反抗握住手。
但南无生只一味抬高他的下巴,根本没被打得凄惨的人撼动半分。
南无生低声朝郑国邦说出将他尊严踩在脚底的话,“做我的狗?”
“你做梦!”
掺着血沫的话喷到南无生脸上,南无生松开手,转身往洗手台的方向慢慢走过去,对身后新出现的巡捕道:“扔回去,想明白再让他爬过来。”
沉默的巡捕拉着郑国邦的后衣领将人拖走,地上掉下染着血的手帕。
第二天,来牢房拖地的人捡起手帕扔进垃圾桶。
那晚要救师兄的人,直接被调离了铃兰监狱。
南无生继续坐在他的位置上看书,只不过,有时候是在监舍外面。
其他放风的罪犯刻意远离了南无生的位置,显得对他充满忌惮。
南无生不仅是总巡督的儿子,他也是水城最大势力黑龙组的龙头。
水城曾经最出名的叫法是黑水城,水位玄色,执黑为尊。
黑龙就是掌控黑水城权力的权柄。
“你小子在巡捕局多风光,今天还不是落在我手里,哈哈!”耳侧烧伤的光头男人,一脸横肉,叉腰站在被打倒在地的郑国邦头上。
郑国邦进了监狱,就预料到了这里地狱般的日子,真进来身处在这每天受人殴打,言语辱骂,他的心也没有为这些波动半分,但此时他的脑袋天旋地转,同牢房的人轮班不让他睡觉,一旦他睡过去就会被弄醒,困意像是折磨人的恶魔,也让他反抗别的罪犯的施暴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
郑国邦像是吊在悬崖暴晒失水的鱼,恨不得剪断头顶的绳子,直接投入脚底的大海,但是绳子被牢牢握在别人手里,使他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监狱第一准则就是不能闹出人命。
“郑国邦!”眼看他又要睡过去,跨在他头顶的光头蹲下来,大声在他耳边喊他,大掌不留情地拍打他的脸,替他保持清醒。
脸被打红,郑国邦的眼皮也只微微抬起又很快盖下去。
“这小子,都翻白眼了,像条咸鱼一样。”光头跟身边看热闹的人嘲笑道。
“郑国邦!”光头的睡沫飞到地上的人脸上,“起来!”
光头拖着他的衣领给人拉趴起来,像是在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