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身著一席紅衣,寬鬆的裙擺上是大片的牡丹花金紋,花上還有蝴蝶的紋樣,對稱的六支金釵分別簪在髮髻兩側,金色的耳環連排垂落。
「不可。」
宜春同樣抬起手,直接將對方奴婢的手拍開,而後毫不猶豫地將盒子按住,放到了身側。
「嘶…」
比力氣其實宜春不如那奴婢,但她斬釘截鐵的動作讓來者都沒緩過神來。
可能也是沒想到,同為奴婢,對方居然能這樣果決地駁回自家小姐的面子,悻悻然地收回手退到那少女身後,而後還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
「哪裡來的大膽奴婢,居然敢這樣與本小姐說話——」
「既您這般說,那奴婢便斗膽一問,您是何方神聖,在商戶店面與其他客人大呼小叫,甚至想大打出手?」
宜春視線一瞥,看了看她橫眉怒視,準備抬起的手。
「奴婢也很是好奇,玉京中是哪位官家的小姐是這般作風。」
卻在這時,後面傳來一個男聲。
「表妹?你想買東西與我知會一聲罷,我還以為你走丟了。」
一襲月白袍的青少年走進來,見到他口中的「表妹」完好無損才呼了口氣,卻沒想這個一向脾氣魯直的表妹此刻卻被一奴婢懟得眼睛都紅了。
宜春蹙起眉。
這怎麼還一個接一個的,車輪戰?
她這樣想著,不由得用稍顯敵意與警惕的目光看向來者。
「她想搶我的東西,表哥,我可喜歡那支簪子了!」
老顛倒黑白了。
宜春面無表情,淡淡地看著那個看似能改變戰局的男子。
「實在不好意思,我的表妹性格有些直率,許是攪擾了客人們,這裡我先道個不是,可她實在是喜歡這簪,我們也是誠信相求,若是可以我願許以雙倍價格,願能割愛。」
一個簪子罷了,即便是雙倍價格也不是什麼大錢。
但對方將交易的一方從店家轉到了宜春身上,做出謙和的態度,也將事件的性質變了一番。
「不可。」宜春搖了搖頭,絲毫沒有改變態度。
「你?!敬酒不吃吃……」
那少女本就不情不願的被攔下,此刻見宜春這油鹽不進的木頭樣差點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咳。」
她表哥倒是個理智尚存的人,立即攔下了她。
「可有商量的餘地?若是價格合適的話,我們願意再多付一些,我也不過是想表妹一個願望罷了。」
那男子溫笑著繼續問,眼裡卻流露出絲絲探究。
宜春搖頭:「與價格無關,這是我家…」
「表哥!她這是訛人嘛,雖然我們順平伯府是不差這點錢,但這氣——」
男子眉毛跳了一下,就像是他的神經也被自己身後透露出嬌蠻的少女狠狠地挑逗了一下。
眼神中透露出幾絲無言與疲倦。
他從方才開始就竭力避免他們的名諱與身份,端看大半天仍不動如山的雅致站姿,便感眼前的這個奴婢看起來不像是普通家族能養出來的。
沒想到身邊有個人馬上自報家門。
果不其然,原本平靜地站在他們面前的那位身著一席工整衣裙的婢女挑起了眉,肉眼可見的開始打量起他們的模樣。
很明顯是想將他們與口中的身份對起來。
「無禮,你一個婢子,這什麼眼神?!」
難怪。
宜春帶著幾分瞭然移開視線。
伯府的姑娘,還不夠格湊到安陽公主的眼前。
店外傳來嘈雜聲,包含著驚呼與壓抑住的討論。
眼見戲台上的鬧劇將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