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正面阵战。即便钟相下了死命令,他们也是犹豫彳亍,一个接触就溃下阵来。
到如今,山上的摩尼教徒再不敢出阵,只死守各处道路、寨门和城墙。
连云寨地势险要,一时间,王慎倒是拿钟相没个奈何,只得按部就班组织步兵开始攻坚。
攻城战乃是冷兵器战争中最残酷的打法,那可是用一条条人命来填。
如今,两军的两对比,或者说在兵力上并不是太悬殊。
王慎手头有陈兰若五百重骑兵、两千背嵬,辅兵和民夫大约七千,加一起万余人马;钟相杨幺有精锐护教军两千,其他作战部队四千,辅兵和青壮夫子六千。
一方是精锐敢战,另外一方有固若金汤的堡垒又负隅顽抗,这一战打下来却不知道会惨烈成什么模样。
听到细妹问,牛皋放眼朝下面看去,只见,下面的火光更盛,泗州军正不断将士卒投入战斗,开始抢攻山腰处的城堡。
火光中,地上,路上全是横陈的尸骸和破碎的攻城器械,几辆着火的耧车在风中颤抖着,轰隆倒地,火星随风鼓荡,撒得满天满地都是。
一队接一队步兵高声吼叫着,推着云梯,将盾牌高举过头正猛烈攻城。
满耳都是战鼓的轰鸣和长长的牛角号,摩尼教教徒则将羽箭如雨水一样朝下泼去。
融化的铅汁从上面倒下去,如同一道道火龙的舌头,风中漂浮着人肉的焦糊味,看得人毛骨悚然。
雨点似的滚石擂木倾泻而下,许多泗州军步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掉下梯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过,王军使那边也不完全是被动挨打,大量的攻城器械在这两日被制造出来。
湖南一地多山多木,无论是木料还是石头,轻易就能获取。
轰隆声不绝于耳,那是投石车在轰鸣。磨盘大的炮石不断射来,打中便死,擦着就亡。
突然,夜空中有无数晶莹闪亮的线条掠过,耳边全是尖锐的呼啸声。
城堡上的摩尼教徒同时发出恐怖的惨叫:“床子弩,床子弩!”
不断有四肢不全的伤员被送到山上去,细妹和牛皋根本就治不过来。很多时候,就是命人胡乱地包裹一下,扔到路边了事。
这是王慎进第一次对连云寨发起硬攻,强度力度极大,战斗从下去一直打到现在,竟没有片刻的停歇。
如果没有算错,双方都已经付出了五六百人的死伤。
摩尼教教徒平日间屠杀不信道的百姓,屠杀所谓的异端和如儒生、僧侣、道士、医生这些所谓的异教徒时,手段不可谓不残酷。可是,真等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却被彻底震住了。
听到细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自己,牛皋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动摇敌人军心的好机会。
便故意装出一副凄惨的样子:“妹子,没用的,冲不出去的。你看下面都是一马平川,咱们多是步兵,只要一下山,敌人的骑兵一冲,立即就散了。王慎其实也不用急着攻城,只需堵在下面,困上咱们三五个月,山上的所有弟兄都要饿死。而王慎则可以从容补充兵力和粮草,别忘记了,鼎州那边的李成还没有动呢?到时候,咱们的人越打越少,敌人越打越多,打下去,我教总归是一个死字。”
他的声音大起来:“是的,若是拼命突围,官家和幺哥还可以靠着快马和手下忠心的将士杀出一条血路逃生。可最后,这满寨一万多弟兄又能出去几个?如果我没算错,这山上只有一百来匹战马,也就是说,最后能够活下去的不超过一百。不过,大家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官家和幺哥能够活下去,我们神教就不会亡。将来有一天,肯定会重振雄威的。”
听他说完话,周围的摩尼教教徒都是一脸才惨然,有人甚至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