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混帐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在唱。”一个士兵一边给强弩上弦,一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武陀:“他们在唱什么?”
“瑶子的山歌。”士兵将弩箭射下去,将一具浮在水上的尸体射穿,扎在躲在下面的一个水鬼的面上:“他们在唱:右手放在嘴边,能把太阳喊出来。左手托起背篓,能把瑶山背起来……瑶家的阿哥,放单排,放单排,静静地等待山歌丢过来。”
武陀心中突然有点难过,这些瑶家的士兵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蕲、黄来,死在战场上,家乡是再也回不去了。那个立在河边,唱着歌的女子,再也等不到那个放着单排顺水而下的阿哥了。
“传令下去,不可恋战。船队组成一字阵,咱们回黄冈!”士卒们手上箭支已经快要用光,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队敌人,大家都没有再战之力。
欢呼声次第响起,越来越大,也只有这叫喊声才能发泄士卒们心中的喜悦。
所有船上的士卒都在高喊:“我泗州军”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
突然,有长啸从那边传来,在大江之上回旋。
那啸声充满了愤怒、悲伤、不甘,甚至将江流声和水师的欢呼都压下去了。
众人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却见,远处岸边的礁石山立着一条执刀的黑影。
是杨再兴,那个杀神还没有死。
……
“将军。”岸边,一个水鬼手忙脚乱地除掉杨再兴身上的水靠。
杨再兴:“如何?”
水鬼:“将军的胸口中了一箭,入肉不深,上了药过得两日就好。”
却见杨再兴黝黑饱满的胸肌上有一个笔管大小的伤口,不用问是神臂弓三棱破甲箭头留下来的。有血不住流出,用麻巾擦掉,不片刻又涌出来。转眼,他的身子已经变成了红色。
杨再兴:“部队伤亡如何?”
“将军,回来两百零六,其他弟兄都死了。”
“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给后面的主力部队下令,连夜进军,把那王慎小儿的老巢黄州给我拿下了。可恶,折了我这么多弟兄,还都是水性出众的好手,老子要让姓王的有家归不得。”
……
封常青:“严先生,俺们弟兄的命都是你那一箭救回来的。如此大恩,没齿难忘。今后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怕不违反军使所订的规矩,尽管吩咐。”
严曰孟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哎,都是生死相依的交情,说这些做甚。我也是心中发慌,胡乱射了这一箭,恰巧射中难姓杨的怪物。真要谢,就谢武陀将军吧。今夜若非有他指挥,咱们这么多人只怕一个人也回不来。”
说起杨再兴,想起他生食人肉的情形,还有那可怖的刀法和强悍到极处的力气,大家都打了个寒战。
封常青背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弟弟,朝武陀点了点头:“武将军,咱们弟兄也是带过兵的人,自认为打仗也就是那么回事。若非是做了夫人的侍卫将一条贱命卖给了她老人家,进得军中,几仗打下来,怎么也得挣个出身。今日看到将军指挥若定,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如果真在战场上碰到将军你,怕是死得难看。”
武陀不好意思地摆手:“若说起指挥兵马厮杀我泗州军人才济济,且不说军使,就算是同呼延将军、岳应祥将军,还有谷烈将军比起来,我也就是一点萤火,根本算不得什么。封大哥,常远怎么样了,还有你可还好?”
“哎,今天碰到杨再兴,咱们算是开眼界了,才知道真正的武艺是怎么回事……刀神,刀神啊!”封常青长叹一声:“我还好些,常远的一身都被姓杨的割烂了,流了好多。现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