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脸色阴沉:“我,不能肯定,只是早有怀疑,却一直苦无证据。当年,皇长子有意要重用爹的时候,他就被人搜出兵符,说他要谋反,这也太巧了些吧?所以,后来我一有机会,就调查此事。前几个月,我派人在江南找到了当年曾在兵部任职的官员,意外查出,当时严柏涛表面上是皇长子的人,可实际上,他早就归顺了穆容成,成为他在皇长子党中,最重要的奸细!而当年真正偷盗兵符的人,就是严柏涛暗中指使。那穆容成,怎么可能与此无关?”他紧盯着蓝雪,“你想想看,虽然当时沈天哲已经过逝了十年,可沈家余威仍存,穆龙成要重用爹,不就是看中了他背后沈氏的影响力!那么谁会要爹死呢?不就是某些不想让穆龙成坐稳位子的人?爹死了,受益最大的人又是谁?”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蓝雪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子轩见她的表情不对,连忙抓住她的那只手:“你怀了孕,对哥来说,是最好的一件事。”
他把自己的手,和她的手,合在一起,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温声说:“这个孩子,不是穆家的,而是蓝家的后代。从此以后,与我们血脉相连的,就多了一个人。”他好像沉浸到了自己的遐想中,“如果他是男孩儿,我一定会帮他登上龙椅,君临天下。如果是女孩儿,她会成为天启最尊贵的公主,将来所嫁之人,必为王侯显贵。”
“你还漏了一个可能。”蓝雪凑到他耳旁,梦幻般的低语,“要是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呢?”
“不可能!只要你静心调养……”蓝子轩猛的抬头看她,“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一定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蓝子轩!”蓝雪忽然喊了出来,“穆容成心怀叵测,你又好到哪里去?!他想通过我,得到沈家的东西,你呢?口口声声说你不会害我,可你费尽心机把我送进宫来,亲手送到仇人的手里,不就是为了通过我,得到你自己的权利?!相比起来,你更加龌龊!”
“龌龊?杀了人,再以一幅救命恩人的嘴脸向他的子女施恩,难道这就高尚吗?!”他脸色铁青地冲她低吼道,“权利?权利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们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再任人摆布,难道你还想整天提心吊胆,看人脸色,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抄家流放,贬入乐籍?爹当年若是肯利用你娘的家势,他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说到对付仇人,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雪儿,哥没有利用你,哥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团结起来,得到我们本应该得到的东西。爹退让了,放弃了,结果怎么样?别人不是仍然不放过他?与世无争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绝不能重蹈他的覆辙!”他的声音如此坚定,“你已经开始想起了很多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沈氏家族守护了几代的东西。我们是亲兄妹,在这世上,只有我和你是一家人!只要我们联起手来,一定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这天下迟早有一天会落到我们的手上!”
蓝雪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她恨声道:“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对吧?那些温柔都是假的,什么亲兄妹,如果我不是沈绣贞的女儿,你根本就不会理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声音变的有些哽咽?“我真是后悔,当初北上去找你。为了和你重逢,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进宫,都是为了你!可你却只想着利用我,得到权利!”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蓝子轩,你这个没有心的怪物!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突然拼命开始锤打自己的肚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意,让这个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