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一条布,紧紧包扎起来。他
把箭也洗了洗,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羽毛是灰的还是白的?耶哥蕊特用淡灰色鹅毛
做箭羽。箭是她放的吗?他不能怪她。不知她是瞄准自己还是瞄准坐骑。若那母
马倒下,我就完了。“幸亏腿挡在中间。”他喃喃道。
他休息片刻,让马去吃草。它没游荡太远,真不错,否则他一瘸一拐地拖着伤
腿,根本追不上。他奸不容易才撑着自己站起来,爬上马背。之前我是怎么骑的,
没马鞍,没马镫,手里还拿着一把剑?这又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远处传来轻微而沉闷的雷声,但头顶的乌云已经散开。琼恩抬头搜寻,找到冰
龙星座,然后调转马头,向着北方的长城和黑城堡进发。膝盖顶上老人的马,大腿肌
肉便一阵剧痛,令他抽搐。回家了,他告诉自己。如果真是这样,为何心底如此
空洞?
他一直骑到黎明,繁星如无数只眼睛,向下俯视。
丹妮莉丝
多斯拉克斥候已汇报过情况,但她想亲自看看。于是乔拉·莫尔蒙爵士随她骑
过白桦树林,上到一道砂岩斜坡。“太近了。”他在山顶警告她。
丹妮拉缰勒马,望向原野上横亘于道路的渊凯军团。白胡子教过她如何准确估
算人数。“五千。”观察片刻之后,她道。
“我也这么认为。”乔拉边说边指,“两翼是佣兵,装备长枪和弓箭,并配有剑斧
用于近战。左翼次子团,右翼暴鸦团,各约五百人,看到那些旗帜了吗?”
渊凯的鹰身女妖爪里抓的是鞭子和铁项圈,而非一段锁链。但佣兵有自己的旗
帜,在他们所效力的城市徽记下飞扬:右面是嵌在两道交叉闪电间的四只乌鸦,左
面是一把断剑。“渊凯人自守中路,”丹妮说,从远观之,他们的军官跟阿斯塔波人没
有区别,高耸明亮的头盔,披风上缝有许多闪亮铜盘,“带的是奴兵?”
“大部分是,但不能跟无垢者相提并论。渊凯以训练床上奴隶闻名,对战技并不
在行。”
“你怎么说?我们能不能击败这支军队?”
“轻而易举。”乔拉爵士回答。
“但也需要流血。”攻取阿斯塔波那天,大量鲜血渗入那座红砖之城的砖块里,
尽管其中很少是属于她和她子民的。
“我们或能在这里赢得一场战斗,但付出的代价也许会让我们无力攻取城市。”
“风险总是存在,卡丽熙。阿斯塔波外表骄傲内里脆弱,渊凯却预先得到了警
告。”
丹妮思考片刻。对方的奴隶军团比自己的部队人数少很多,但佣兵都有马,她
曾跟多斯拉克人驰骋疆场,完全清楚马上战士对步卒的影响。无垢者可以抵挡冲
击,但我的自由民会被屠杀。“奴隶贩子们乐于谈判,”她说,“传话过去,就说今
晚我接见他们,同时也邀请佣兵队长们造访——但不要一起来,暴鸦团安排在正
午,次子团晚两个小时。”
“如您所愿,”乔拉爵士道,“但若他们不肯——”
“会来的。他们会好奇地看看龙,并听听我的说法,聪明人会把这当作衡量我实
力的机会。”她圈转银色母马。“我在帐篷里等。”
丹妮回到营地时天灰蒙蒙的,刮起了大风。围绕营地的壕沟已开挖了一半,林
子里都是无垢者,正从白桦树上砍下枝权,削成尖桩。这批战士太监不会在未经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