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在了一起,于是一路波折,走到如今这地步,也算阴差阳错,他此行本欲寻找薛明华,但如今薛明华尚无音信,就迎来了柳从之的下属……
薛寅脑中思绪纷杂,想了一大通,忽然又想起了柳从之对自己的承诺。
柳从之曾信誓旦旦道,会放他自由。
薛寅睁开眼,侧头看一眼柳从之,后者似有所觉,向他微笑,不仅如此,一双黑眸中光华璀璨,目中还大有关切之意,似乎在询问薛寅状况如何。
其人神情容貌,落在眼中,也不过如沐春风四字,令人只看一眼,心中便生好感。
薛寅看着这人温暖的笑容,忽然又想起了柳从之冰凉的手。
一个温暖得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人。
薛寅疲倦地揉了揉眼睛,神色似乎带那么一分低落,柳从之见状低声询问:“可是有事?”两人都挤在马车中,薛寅和他离得极近,打个呵欠,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本正经道:“没什么,陛下。”
柳从之面上笑容不变,只神色带了一分落寞,“当真?。”
薛寅将那一份落寞看在眼中,心中微微一动,下一刻却疲倦地闭眼,“当真。”
他薛寅居然还真不讨厌柳从之了。
甚至,他欣赏这个一生可堪传奇的男人,他甚至也爱看柳从之这张俊俏至极的脸。
可柳从之终究是帝王。
帝王的承诺,一个帝王在落魄时的承诺,说得满腔诚挚不假,可究竟,能有几分可信呢?他喜欢叫柳从之姓柳的,喊起来十分过瘾,可这个姓柳的他是“陛下”啊。
崔浩然此来,手中兵将不少,一干士兵都在附近一个山谷内扎营,柳从之既来,自然立刻被引入了帅帐。柳从之和薛寅二人这一路混得灰头土脸,这时也终于能够修整一番,而且崔浩然手下有随军的军医,总算能帮柳从之料理一下他那经薛寅辣手摧残后幸而没有要了他性命的伤。
等着一切事宜处理完毕,柳从之改头换面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又是那个人模人样气势逼人的皇帝陛下,连带着薛寅也换了衣服打理了一下自己,回复了他唇红齿白秀秀气气一张面孔,同柳从之一起进了帅帐。帅帐之中,崔浩然神色严肃,看一眼薛寅,见柳从之对此人在场似乎毫无意见,才沉声开始禀报:“禀告陛下,月国狼崽子心肠忒狠,如今北边的情况……恐怕不妙。”
☆、第62章 两头无路
崔浩然一双浓眉皱得极紧,他是个典型的北国大汉,性情爽朗,又常年征战,是从尸山血海腥风血雨里走出的一员悍将,此人行事直白且大胆,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昔日追随柳从之时,在生死紧要的关头尚能豪爽一笑,自言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以说,崔浩然性情刚硬豪迈,少见他如此肃穆,更少见他愁眉紧锁。柳从之见状微笑:“如何不妙?”
柳从之无论沦落至何种地步,或落魄或潦倒,哪怕濒死,他面上的笑容也从无半分勉强,神情从容不迫,似乎这世间无任何事能动摇他一分一毫。崔浩然看一眼他的笑容,受其感染,神色也镇定下来。他凝神一指帐中矮机上摆放的一张地图,“陛下,我们现在在这儿。”
这地图乃是一张北地的大致地形图,绘制得潦草,柳从之看一眼地图,微微点头。
崔浩然又在地图上离此地往北的位置划了一条线:“如今这条线以北,虽不说是月国人的地盘,但恐怕到处都有月国人在蹦跶了,我一上路才发现,如今这边境根本乱得没法看。”他说到此处,忽然瞪着地图咬牙,“王溯那狗崽子,简直丧尽天良。”
王溯即辽城守将,同时也是柳从之旧部,柳从之打量他面上怒意,微微一叹,“王溯投了月国人?”
柳从之的神情并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