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挪,只是在那里提醒他,“还是别把外套糟蹋了,晚上可能会很冷。”
今晚还好,尚能应付,可是这个季节的气候,本就多变如小孩子的脸,万一下场雨,或者起一场风。温度便会下降到令人咋舌的地方。
而这个仓库,可没有任何能够取暖的东西。
斯杰想了想,将衣服从地上拿起来,抖掉上面沾着的灰,然后小心地为李艾披上。
她的礼服是露肩的,此时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浮起了一层寒栗。
李艾也没有推却,她伸手捏住外套的袖子,低着头,微笑着,“谢谢。”
“不用客气,男生照顾女生,是应该的。”斯杰很绅士地回答。
李艾的笑容更大,“这里哪有女生,只有一个妇女而已。”
还是一个失婚的妇女。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失婚的、还被前夫抓起来的倒霉失婚妇女。李艾觉得自己从未像此时这样狼狈过。
即便是上一个男友,固然为了所谓的前途,将她不明不白地抛弃了,可是,好歹他没有做出伤害她身体的事情。
她的眼光果然够可以的,跟过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渣。
“在我看来,笑着的女人都是女生,生气的女人都是妇女。”斯杰笑嘻嘻地混淆着概念,很自然地与李艾攀谈了起来,“反正我们闲着也闲着,这七天时间,既不能出去,也不能上网或者打牌,看来,只能聊天了。”
李艾将头搁在膝盖上,脸微微侧向斯杰那边,她没有回答,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聊天这个建议兴致缺缺。
也难怪,李艾现在自怨自艾都来不及,怎么会有聊天的兴趣?
可是,斯杰却仿佛看不透她的心思似的,仍然在旁边自顾自地说着话。
“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好好地自我介绍吧,既然大家要成为室友了,能不能先允许我先介绍介绍自己。”他学着李艾,也抱着膝盖,看着前面,面上带笑,“我的名字叫斯杰,据说,这个名字是我父亲起的,不过,我没见过他,因为他在我出生前便去世了。小时候,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在美国的贫民窟,她在一间华人的黑工厂里做女工。”
李艾似乎终于被他的话所吸引,目光已经移到了斯杰的脸上。
斯杰仍然微笑着,很淡然很青春的样子,看不出多少受过磨难的痕迹。
“我妈妈从前很宠我的,虽然她赚的钱不多,但总是会满足我的一切愿望。我在六岁的时候。就有了人生第一把吉他,七岁有了溜冰鞋,八岁的时候,我被送去当地最好的小学。她很能干,从来不让我觉得生活有多么艰辛,因为她每次从工厂里回来的时候,都会穿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身上一点灰都没有,而且,还总能带一些好吃的东西回来。虽然是贫民窟,但我的生活很幸福。”斯杰回忆起那段时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虚伪的痕迹,它是真实的,那段幸福,即便在回忆里,也鲜活得触手可及。
“你妈妈现在在哪呢?”李艾终于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忍不住问道。
“已经过世了,是过劳引起的肺炎,又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斯杰淡淡道:“我小学毕业的那年,她死了。”
李艾哑然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不用那么同情地看着我,这很正常,至少,在贫民窟里,很多孩子都没有父母,很多孩子都会死得莫名其妙,而且,说起来,我也算运气不错,妈妈在临死前,告诉我,其实我们还有亲戚在这个世上,那个人是从未谋面的爸爸的弟弟,也就是我叔叔。妈妈还说,我们之所以会住在贫民窟,爸爸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这位叔叔。”斯杰自嘲般说道:“不过,在妈妈去世后的第二个月,这位叔叔却找到了我,他提出供我完成学业。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