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天狗振翅高飛,手卻只觸碰到了妖狐的微涼的指尖。他聽到妖狐問:「小生是誰?」大天狗衝過去~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淚水溢出,肆意流淌著濡濕那張清秀的臉,輕聲答:「你是吾妻,妖狐。」然而被八岐大蛇咬住的妖狐,從手開始變得透明、化作粉末般的煙塵,他留下燦爛的笑、消失在風中。
「我愛你。」這是妖狐留在世間最後的話。
在最後一瞬間,大天狗終於回想起了、他和妖狐的全部。
而在作為式神被召喚出來的那一刻,妖狐重新被塑造——白妖狐承繼了全部的記憶,以犧牲自己的方式、喚醒了「曾經的妖狐」。
他們終於見了一面。儘管時間短暫。
大天狗愣愣的攤開手掌,掌心有黑色的灰塵,那是妖狐被封印的烈焰焚燒殆盡、留下來的灰塵。「吾妻……」聲音暗啞悲痛,大天狗攥緊那一點黑灰,貼在心口的位置,絕望而無助的哭泣著。
八岐大蛇被封印,所有的故事都迎來終結。
大天狗追隨著風的方向,振翅高飛——他靜靜地在空中,俯視著黑夜山。
慢慢的,太陽的餘暉散盡。隨著暮□□臨,每當風吹過,尚未完全灼燒的木炭便低低地發出呼號——紅光妖冶,黃昏的天空中星光閃閃,俯瞰黑夜山下,前幾日解除了燈火管制的山谷中,家家戶戶可見星星點點的令人懷念的燈光。彼時,京都正值三月中旬、櫻花簌簌,他和妖狐回家時曾經一起走過這一帶,遠遠遙望過山谷中的火光,那時的記憶同此刻的光景毫無二致。
大天狗突然覺得,也許妖狐還會回來。
就如同,延曆十六年二月,它變成肉嘟嘟的狐崽出現在庭院內。
就如同,剛剛那一刻——他們額頭抵著額頭,訴說愛意。
也許,妖狐還會回來。
自此滄海桑田。無數個年年歲歲過去。
大天狗一直等待著。他在家中的庭院中,種滿了桃樹。每年的二月至三月,他都會靜靜佇立在樹下,任憑花瓣拈在他的翅膀上、狩衣上,甚至落在睫毛上。他仰頭,一動不動的思念著,想像春風將妖狐帶來的模樣。
庭院的正中央,有一處衣冠冢。上面刻著「吾妻妖狐」四字。
狐大義和狗二突以及三個狐狸弟弟早已長大——他們在大天狗的悉心照顧下,成為了根正苗紅的平安京好青年。
只是……你、你為何還不回來?
撫摸著微涼的墓碑,大天狗輕輕念那首本應寓意哀傷,卻被妖狐強行篡改了意思,作為兩人定情的詩: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妖狐說過:「……小生要送你春風。這樣年復年年,無論桃花般美艷的少年去了哪兒。春風都能帶著小生找到他。然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大天狗陷入回憶,就在此時背後突然傳來——「小生回來了。」
「什麼?」大天狗微愣、驀然回頭。庭院內風聲颯颯、桃花瓣簌簌而落,就如同下了一場粉紅的雪。「吾妻~!」大天狗激動地抱住狐狸。他將那枚刻著「春風」二字的戒指,放入妖狐掌心:「……我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咦~肉麻死了。」妖狐一面佯裝平靜,一面想把戒指揣進兜里,然而不湊巧,他現在這身喜歡的衣服,上下沒有一個兜。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002給了妖狐二次重生的機會。
「宿主,其實我是現世玩《陰陽師》手遊的一個玩家,這個故事迎來完美結局的那一刻,我的存在將會被消除。」
——阿媽,愛你。
生命是短暫的,而愛情是永恆的。痴漢作者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