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茨木家串門。」
狗二突:「阿媽萬歲!」
夏日的風帶著一絲干冽。大地的水汽被這股風肆意剝奪,然後變成雲朵、徐徐氤氳著浮上高空。妖狐牽著狗二突,走在田間的小路上。路邊的蒲公英還盛開著,這種糙本植物的花期從3月早春持續到8月晚秋。不僅生命力頑強,而且綻放得小花如同太陽般耀眼。
狗二突側過頭,盯著路邊的那簇蒲公英,半晌兒才移開了視線。
茨木家有人。
「打擾了,」妖狐遞上一盒壽司,打開摺扇掩住半張臉:「小生帶著娃娃來串門。」螢糙非常高興,拉住妖狐的手:「小狐狸~快進來。要喝茶嗎?」
茨木童子原本正抱著小茨木在庭院內曬太陽,看見有客人來,馬上去屋內切了盤西瓜端出來:「小糙兒,你們慢聊~吾在屋內等你。」湊過去在螢糙的面頰上一吻,茨木童子就獨自進了屋。
螢糙瞬間鬧了個大紅臉。她自然懂茨木的意思,這傢伙竟然吃妖狐的醋了。不過許久未見,和小狐狸有好多話要說,一會兒再去安慰自己的茨球兒,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事實證明,她錯了。躺在床上哭泣著求饒的時候,螢糙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今天的重點,是狗二突和小茨木。
但是小茨木這個男娃娃,非常害羞。揪著螢糙阿媽的衣服就不鬆手,任憑狗二突怎麼拽他,他都搖腦袋、甚至要哭。無奈,狗二突可憐巴巴的嘟囔:「大佬,你不喜歡我嗎?」然後自己一個人去庭院玩了。
可是,茨木家的孩子又不是只有小茨木一個,還有隻小糙爹。
狗二突用木棍戳著大樹底下的螞蟻洞,忽然有一道影子擋住了她的光。她微微抬頭,看見他逆著光站在自己面前——金色的頭髮很長,被紮成馬尾辮。但偏偏是個男娃娃,所以顯得有幾分陰柔。
小糙爹滿臉的冰冷和不屑,雙手交叉疊在胸前:「一個人?」
狗二突有點懵:「嗯。」
小糙爹蹲下身子,也拿了根木棍,同她一起戳螞蟻窩。甚至惡趣味的碾死了一隻大個頭的。狗二突害怕得直發抖,不敢側身去看他。只是悶不吭聲的玩土。
小糙爹也是個男娃娃。他是茨木家的老大。
正經來講——小糙爹的模樣不差。長得與螢糙有幾分相似,但更多的是繼承了茨木的血統。因為那頭耀眼的金髮很長,有點礙事,他就像她阿媽一樣用髮帶兒綁起來了。
小糙爹:「你來幹什麼的。」
狗二突窩囊的回:「來、來定親的。」
小糙爹似乎有了興趣:「和誰?」
狗二突咽了咽口水:「和、和大佬。我喜歡他。」
沉默。小糙爹扔掉手中的小木棍,直接一腳踩在螞蟻窩上碾了碾。狗二突震驚地看著被壓扁的螞蟻們,覺得他好殘忍啊~小糙爹拍拍手上的土,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忘了自我介紹。」他伸出手,示意狗二突抓著自己的手站起來:「我是螢寒。名字是阿爸起的,稍微有些難聽。你別在意。」
狗二突心想:我的名字比你難聽多了。
拽著小糙爹的手站起來,奈何蹲久了、突然這麼起來眼前一黑。黑暗籠罩視線的瞬間,狗二突有點慌,她感到腰間多了一隻手。鼻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蒲公英香氣——視線恢復光明。她就在小糙爹的懷裡了。
臉紅,她剛要生氣。螢寒(那隻討人厭的小糙爹)就推開她,逆光站著說:「你真弱。如果單挑,一定是我贏。」風吹起,夏日的風帶著甜膩的味道。狗二突的鬢髮亂了,螢寒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拿手輕輕挽了一下。
冰冷的指尖划過耳朵,狗二突懵了。
小糙爹的神色淡定無比,還將落在她頭頂的花瓣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