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买了?”姜彻蹲在电视机前摆弄录像机,最近频频出毛病,让他一度怀疑是给程锐看坏了。
程锐躺在床上看着他背影,晒黑的后颈和T恤领口有道明显的弧,隔着棉布能看到他背后的脊骨。程锐抿嘴,眯起一只眼睛,伸手在空中上下比划,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
姜彻弄不好,一扭身,程锐措手不及,表情有些扭曲。姜彻看他,问怎么了。
程锐将手背在身后,说:“没,伸个懒腰。”
姜彻翻个白眼,又看向机器说:“修不好,该扔了。”
“那你打算买台新的?”
“你给钱啊,”姜彻撩起T恤前襟抹把脸,从电视机顶拿下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在床上坐下,“这个月刚好把借庆哥的钱还完,还能攒下二百块。”
程锐凑过去,看他在账本上写字,鼻尖碰到他的脸。
姜彻一手按在他脸上将人推开,说:“你这个月得给我一百块饭钱,不然我买个VCD,你来看就给租金?还有今天假装家长,被你老师骂,少说得给十块钱吧。”
他将“李成庆 300”三个字划掉,那之前还有一排他的名字,都被划掉了,写了个“清”。程锐说:“你借了好多钱。”
姜彻说:“最近发不下来工资。年里姜叔下葬时借的,不得风风光光地办。”
程锐又说:“你字写得真丑。”
“我操,笑话你哥。”姜彻随口说,低头写字,笔抬起来半晌,问,“‘攒钱’的‘攒’怎么写?”
程锐拿过笔,本子垫着他的左手,把字写好,又递给他。
姜彻写上“攒钱:买VCD”,说:“你看,不念书多丢人,还想跟我放电影。跟毛子卖碟都比这强。”
程锐说:“我觉得你好。”
姜彻收好本子,放回去,说:“我是你哥,能不比他好。”
程锐说:“没钱也挺好。”
姜彻开电视,舒舒服服躺下来,揉揉他脑袋说:“你还小,不知道没有钱办不了的事儿。有钱多好,别说看电影了,就是自己拍也行。”
程锐说不过他,也躺下,两腿伸直了,还碰不到他的脚。
姜彻笑话他:“小短腿。”说完蜷起脚踢他。
程锐踢回去,心想: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邵家有人挺有钱,但一个都比不上姜彻好。
毛子请的人不多,李成庆一家,还有姜彻两个。音像店开在步行街当间儿,占了两间铺子,很气派。李成庆给他买了两只大花篮摆在门口,美其名曰哼哈二将。姜彻说晚上给他摆场电影,毛子乐得傻笑,仍不忘损他以权谋私。
姜彻晃晃脑袋面露哀怨:“这他妈也算权,送给你成不?”
林柏月拉着李望的手瞪他一眼:“孩子在呢,说话注意点。”
姜彻讪讪一笑,抱起李望高高举起来,鼻子凑上他的脸蹭蹭,笑着说:“来来施个魔法,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乖”
李望奶声奶气地说:“没听到。”
“真乖,叔叔赏个撂高高。”姜彻以前不怎么喜欢孩子,有了这小侄子以后倒是很疼他,每次见到了都“爱不释手”。他亲亲李望圆鼓鼓的脸,抱在怀里往上一抛,又接住,问,“喜欢不?”
“喜欢喜欢,还要!”小家伙张开手臂哈哈大笑。
程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
姜彻又亲亲李望,逗他说:“喜欢了就再撂一个,不过望望得听话,叫叔叔。”
“叔叔!”
“很好,叫望望,来,多叫几声。”
小孩子张嘴就来:“望望!望望!望望!”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林柏月看不过去,接过孩子说:“你就知道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