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样的重击下,徐燃连动都没动。
从水青的角度,只能看到徐燃被揍的侧面,还有半边淡漠的神色,以及阿健愤怒的第二拳又到徐燃的另一半脸。
她下意识有些不忍看。
终于,蝉乐队另外两名成员反应过来。高歌冲上前阻止阿健,而小山将徐燃拉到离阿健安全的距离。不知道高歌说了什么话,阿健再不看徐燃一眼,转身就走。然后,高歌看看徐燃,神情却也不好,追阿健而去。小山背对着水青,因此她只看到他拍拍徐燃的肩膀,就往伙伴们离开的方向,也走了。
徐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嘴角牵起,却是苦笑。揉揉脸,朝反方向要走的时候,突然同玻璃后的那张清秀笑脸对个正着。
这种糗事,不该给她看见的。水青想若无其事得背过身去,但在徐燃直紧的目光下,做不到。只好,抬起手,挥了挥,做个嗨的口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
天很蓝,云很白。
徐燃刚挨过揍的脸在灼红中高起,有点像突然飘过来的乌云金边。及肩的长发如飞魂起舞,衬着疏冷的眼神,仿佛黑暗侵蚀去光明,阴霾了那般的俊美。
在很早很早以前,他谈及父母时的神情,像极现在。因为太久了,水青头脑中的记忆有些泛黄,如今再次鲜活鲜亮,感觉却有不好。
在水青以为徐燃会继续阴凉着走进来,他的魅惑瞬间浮现,美得她以为能看见漫天金粉的桃花。然后,他漂亮如细竹,晶莹温玉色的手做了一个动作:中指,无名指,小手指齐收,食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大拇指翘起,作势一扣。
水青霍地站了起来。
然而,徐燃已转身,穿入林间的小路,很快消失在葱郁之中。
该不该追上去问问?水青被他最后的手势弄得有点慌。好吧,她和他虽然称不上多要好的朋友,可阴差阳错纠缠了很久,很难当作陌生人,也很难置之不理。而且,看上去,事情同整个乐队都有关系,她也很关心高歌他们。这么些年的交情,好坏模糊,是非难鉴,最简单——就是有了牵挂而已。
刚决定去问个清楚明白,云家三人却在这时进入大厅,水青只好将事情放一放,因为总有先来后到。
算得巧,她开车上山路,就看到徐燃从度假村的侧门绕出来,踩着红方砖地,沿路边的榉树不疾不徐,也是往园子去。
立刻开慢了速度,水青放下车窗,叫徐燃,“要不要搭车?”
其实,一旦上山,就是园子的范围。不过,离主建筑还有上百米。但路不是直线,而是弯弯绕绕曲线进入。开车没五分钟,走路却要二十分钟。
徐燃摇摇头,“我在散步。”似乎心情恢复得很快,他还对云家夫妇和云天远微笑。
“别掉到酒桶里去。”水青知道这人时不时借酒浇愁。
“到时候,麻烦你捞我出来。”徐燃嘴角一撇,半真半假。江风吹来,黑发桀骜不羁,他双手插袋,没再停留。
水青笑说一定,将车子开快出去。
“你朋友?”坐在副驾驶座的云天远问。
“是。”她第一次对外承认了。怎么说呢?徐燃算是比较特殊的朋友吧。
车子拐弯,已见排排葡萄架子,听到云华薇语在后座感叹景色之美,正好能让水青不必多说徐燃,自然而然转话题到葡萄种植上去。
停车后,水青下来没多久,秦玉就找上来。她还以为是徐燃的事,却不料秦玉问得是她的心情。原来答辩上的错乱,让秦玉担心她。
“没事,系主任说装订错误,我完全能接受,只要让论文通过就行了。”云天蓝早跟她倡导过,六十分万岁。如果彻底放开了想,就算大学毕不了业又怎么样?上辈子读了双硕士,这辈子即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