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天有些暗了,晚霞渐浓,初染这才发觉已是傍晚,老张应该快去芙蓉楼等她了吧,这一耗,没想竟是一天。摇摇头,她起身把两个药瓶递给川云:“这个药丸,醒了就给他吃。还有这个药膏,每日换一次。”
“你要走?”川云的神色有些怪。
初染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觉十分好笑:“我不走,难不成还住下了?!”因当他只是着急,所以她并未在意,只是径自向外走去,可未到门口,却被川云一个箭步拦下。
“怎么,你要用强?!”初染难以置信,这个人刚才还和她相谈甚和,怎么片刻工夫就换了另一张脸。
“姑娘,还是留下吧。”川云的头偏了一偏,不敢看那双晶亮的眸子,但这是主子的命令,他必须服从,以前是如此,今日,也不例外。
“是他?!”初染幡然醒悟,猛得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她怎么就忘了,他这样的男人,是“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他怎么可能放过她这个知情人,况且,她还对他多方挑衅。“你说话!”
川云不语。
这时候,纳兰煌慵懒的声音响起,虽透着疲惫乏力,但却依旧威严无比,他看着初染的眸子里闪烁的,是鹰般锐利的光芒和自信。
他扬起嘴角:“我不让你走,你走的了么?!”
[第二卷 逝水:宓王(五)]
“主子。”川云见纳兰煌醒了,便端过药和水去,服侍他吃了,然后侍立一旁,不再说话。
此刻的纳兰煌顿觉疼痛大减,身子舒服不少,伤处沁凉的味道让他心静,似乎开口说话也不再那么嘶哑。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和玩味。
“公子那样看着我,难不成是瞧上了我?”初染嗤道,毫不畏惧地迎上那双眸子,她看到那里一闪而过的强悍,还有算计。
“真是骄傲的女人。”纳兰煌下着结论,唇边的弧度缓缓扩大,“不过你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过奖。”初染坦然接受,脸上依旧是桀骜神色。忽然,她笑了一笑,推开屋内另一扇靠南的窗子,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芙蓉阁,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里?”
“哦?那倒要请教。”纳兰煌顺着她的意问道。的确,这也是他先前所在意的,毕竟镇上客栈不少,而这太液居又比较显眼,照他们的境况,藏拙才是要紧,为何她偏偏。。。。。。难道从一开始,她就在算计他们?
“第一——”初染笑睨他俩一眼,娓娓道来,“这太液居够大,够舒服。”
闻言,纳兰煌一笑,而川云则是一楞。
“所以?”对于她的答案,纳兰煌突然感到好奇。
“所以?所以才配的起你的身份嘛。”初染歪头一脸正经地看着他,“以公子之贵,这小家地方你也住不惯不是?”
“那第二呢?”纳兰煌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二——你看!”初染纤指一扬,对着那人声渐起的芙蓉阁,笑意盎然,“为解你养伤期间的寂寞,我特地选了这独一无二的好地方,虽不能亲临,不过望梅止渴,这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你若换了别家,想看可还看不到呢。”
“这么说,你都是在为我考虑了?”
“当然了。”初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见他不赞同的模样,便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那可真是多谢姑娘费心。”纳兰煌说这话的口气不浓不淡。
“既然我如此为公子着想,那公子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呢?”初染笑道,“这‘恩将仇报’可不是君子所为。”
“姑娘说的在理。”纳兰煌点头,很是赞同,“所以,在下想请姑娘去家中做客,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来报姑娘恩惠。”
“公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