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重,倒是朕疏忽了才是。”
凤端华也不客气,大大方方谢了,只是茶端在手中看了许久也不饮。“皇上顾念端华是女子,这才以茶代酒,可父皇说,道歉需心诚,既是端华失礼在前,定要好好给皇上和风姑娘陪个不是。”说罢,她另自斟酒一饮而尽,含笑看向面前二人。
毓缡喝得倒也干脆,只是初染略有怔忪,端酒在手,她顿觉一股辛辣刺鼻,眼圈微涩,仰头,手却被某种凉意包围。“她不会喝酒。”毓缡僵着声道。
闻言,凤端华恍然:“看我糊涂的,上回王爷还说过呢,可这厢就忘了。风姑娘别介意,不会喝咱们就不喝,否则伤了身子,可是端华的罪过了。”赔笑一阵,她略略逡巡桌上菜式,夹了些卤味到她碗里:“听说风姑娘喜欢这个,我这以菜代酒,敬姐姐。”
姐姐?!乍闻此二字,初染莫名一惊,擎在半空的筷子就这么生生掉在地上。
“风姑娘长我几岁,论理该叫一声‘姐姐’的。”凤端华丝毫不以为怪,又连连喝了两杯,眯眼瞅着眼前人,“知道吗?你真是像极了她,怪不得母后对你念念不忘。——姐姐,你真好命!”吃吃地笑了笑,凤端华伸手去抚她脸上那朵桃花,指尖滑过肌肤的寒,惹得初染下意识侧头避开。
酣热的酒气,和着一双迷离的桃花水眸,映得眼前女子愈发妩媚,只是眼梢若有若无一丝清明却教初染感到了颤栗。皇家儿女,即便是养在深闺的雏鸟,也是会咬人的,因而尽管初染有所触动,也未表现出过分的关心。
“姐姐,你是不是妖精变的?怎么人人都喜欢你,就像中了毒一样。。。。。。”凤端华蹙了眉,将头枕在手臂上,眼皮忽开忽合,颊上染了两朵飞红,微显醉态。“父皇说,我嫁过来就是皇后。皇后皇后,做皇后有什么好,我才不稀罕!”她絮絮叨叨地嘟哝,脸上有着少女的娇憨。
“她醉了,你别放在心上。”初染动了恻隐之心。若非真醉,凤端华是断不会说出这般荒唐的话来的,也定不会如此失仪。
毓缡会意地点点头,派人备了步辇预备扶她出去,哪知侍女刚近身就被她不悦地推开,硬是自己扶正了身子磕磕绊绊往外走。“皇上也喜欢她吧,而且是喜欢到了骨子里。。。。。。”凤端华咧开嘴笑。
庭中不知何时抛了细密密一层雨屑,随风斜斜沁入脖颈,使得初染下意识缩了一缩,空气里好不容易积起的暑意也顿时消去一半。齐整而泛着湿意的青石板,和着朦朦胧胧灯火摇曳,晃荡出银与红的眩影。
“别凉着了。”
毓缡撑过伞去,一如既往的柔和与怜惜,那握着她的手,依旧微凉。多日以来的刻意疏离,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与她说话。初染抬了头冲他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伸手抹掉一把,脸颊仍是湿的。“我记得上回不告而别,雨就下得很大很大。那时候我说话不算数,所以你看,现在遭报应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闭上了眼,“毓缡,我很想恨你,可我恨不起来,我只是觉得难过。。。。。。毓缡,你告诉我,究竟‘一辈子’是多久?为什么每个对我说‘一辈子’的人,都会离我而去?”
“别说了,初染,别说了。。。。。。”毓缡失神地将她搂住,那擎在上头的伞,终于“啪嗒”一声落了地。斜风细雨,看着蜷在自己臂弯里单薄却异常平和的女子,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知道吗?你是除了哥哥,唯一对我掏心窝的人。”初染将身子往里缩了缩,“你对我好,只因为我是‘风初染’,而我选择了你,只因为我喜欢那样的毓缡,我不要他不开心,不要他就这样活一辈子。。。。。。毓缡,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去做不愿做的事,现在回头,还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