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挂着严霜的面包脸。
苏萨不假思索地随口说,“见鬼!这儿跟迷宫似的,大门究竟在哪里?”
“在这边。”夏奈尔冷冷地朝身后指了指,盯着苏萨的目光中满是阴沉的怀疑。
“哦,多谢。”苏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大摇大摆地走过他身侧,向大门口走去。
身后,夏奈尔虽然目光始终紧盯着苏萨,但终究还是没有唤住苏萨。
苏萨离了夏奈尔,沿着石板路,来到了教堂大门。两名角斗士早已等候多时。苏萨跳上马车,低声吩咐说:“回王宫。”
“发生了什么事?”角斗士一边驱车,一边问。
苏萨没有作声,他已经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之中。
※※※
在左右上下的颠簸之下,也不知走了多远,马车突然停下来了。
“到了吗?”苏萨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敲敲车厢前壁,隔着狭窗问。
坐在驾驶座上的角斗士回答:“前面被堵住了,过不去。”
苏萨打开车厢,探出半个身,向外看去。
只见前方的街面聚了黑压压一大堆人。人压人,人挤人,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声鼎沸,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是改道,还是……”角斗士询问苏萨的意思。
苏萨想了想,吩咐道:“下去探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角斗士跳下去打探,过了一阵,返回车厢前,弯下腰,对车厢当中的苏萨说:“好像是有人在布道。”
“布道?”苏萨听了,眉毛一挑。这倒新鲜了,兵荒马乱的,居然还当街布道。那个布道士,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苏萨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倒想看看那个布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历。
于是,苏萨跳下车,交待了角斗士两句,然后大步向人堆走去。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告诉我,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刚贴近最外围人的屁股,苏萨就听到人群核心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片骚动。
苏萨踮起脚尖,视线越过人们的头顶,看到人群中心一栋建筑物的台阶上,站着一名理着地中海式秃顶发型的教士,正挥舞着右臂,以增强自己发言的煽动力。他的嘴张得大大的,脸涨得红红的,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传得更远:“这是个黑白颠倒的世界!公理,正义,被践踏在脚下;阴谋,背叛,猖狂地坐在王座上。那些大老爷们,吸光了你们的血,还要把你们的骨头都拿来熬汤!醒醒啊,善良的人们啊,你们的敌人,正打着你们女儿的主意,正打算你们所有家产的主意。他们不掏光你们钱袋里最后一枚铜板,是不会罢休的。醒醒啊!”
人群也跟着挥舞拳头,发出愤怒的吼声,仿佛被压在薄薄岩层下的岩浆,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那名传道士继续大声疾呼:“今天,是一个不幸的日子,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那帮王冠的窃贼,权力的篡夺者,可耻的纵火犯和掠夺者,现在已经变本加厉,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一直以来都坚定地服务于民众的教会。简直是亵渎神灵!”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突然将音量放得更大,愤怒地吼道:
“大家请看,这就是证据!”
在他的身边,有两名年轻修士将一具东西抬了起来,展现给众人看。是一具尸体,穿着教袍,形体有些浮肿,显着异样的白,似乎是在水里浸泡过的。站在前排的人们顿时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声。后面的人看不清,好奇地往前挤,队伍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传道士似乎是惟恐天下不乱,继续煽动着群众:
“这是一名可敬的神甫,大家只要看他的穿着就行了。但是,这就是这么一名神甫,对谁都无害,只是一心侍奉光明神,施舍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