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右前臂中间一排牙印。
“这个……”突然结巴起来,想起了什么,“该不会是我——”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士信笑:“没错,正是柏壁小树林里拜你所赐。”
她冲上去端起来细瞧。天,原来自己咬得那么深,上下一共九个牙齿凹痕,足可媲美胎记。
士信被看得不自在,缩手:“行啦行啦,又不痛。”
她突然笑起来,嘿嘿嘿像偷了腥的猫。
他将毛巾“啪”地按到他头上:“还笑!”
她叫一声,嗔他一眼:“哈哈哈,这是我的专有印记,以后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啦!”感觉如同占地为王的山霸王,到哪儿都贴个“××归我所有”的字号。
士信瞬间脸隐隐发红,腾地站起来往外走:“我去帮你拿药。”
“喂喂喂,”她拿了外衣冲上去:“早上冷,披件衣服再走吧!”
心中想的却是,此等可爱的小罗,怎能错过?
秋天的早晨,特别是像这种天还未全亮的早晨,确实风寒露重。
“阿——嚏!”
“都说让你不要跟来,还非不听。”士信解开身上外套,围在安逝身上。
她正想回答,又是两声喷嚏。
“知道给我拿衣,怎么就不帮自己多穿点?待会儿感冒了怎么办。”边说边给她围得紧紧的。
“不会啦。”安逝抹两下鼻子,想起刚才军医大人开门时的起床气,暗道还是少领教为妙。
“先送你回去歇着。”他回首:“你住哪个帐?”
“不远。一直往前走再向左拐,有个参军帐营就是了。”
“参军帐?”皱眉:“你的?”
“这个啊,”她挠头:“有一半是我的。”
见他挑眉,她连忙坦白,弃械投降:“其实我一直跟杜大哥住一块拉,他很照顾我的。”
“杜如晦?”他想起那个有着神秀之气的男人。
“是啊,杜大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呐,多亏一直有他——”心中忽然一滞,多亏一直有他,说出来容易,可这六个字,包含了多少默默无闻的关怀与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想到的,他想到了;她没想到的,他也一样帮她想到了。
多少次她的回眸,总能迎上他温和的目光;多少次他的回眸,她却总是四处逃避……
士信察觉她神色的微微变化,想起刚才出门时帐旁那个不易发觉的脚印,慢悠悠道:“他知道你——”
“是啊。”吸一口气,她静静地:“不过,我喜欢的人,是你。”
仿佛一缕天籁之音,在无比的静谧中传来,在花与花之间盛开,在露珠和露珠里游递,由远而近,似有还无。
是聚集了所有力气的一个深呼吸,却不忍惊动什么,沉沉提起来,又轻轻放下。
是蓦然回首时,一个千转百回的凝噎。
是银光闪耀下如花的笑颜。
所有伤逝已久的情绪,在这个声音里一齐醒来——
我喜欢的人,是你。
这一刻,时光停住。
空气中仿佛可以闻到甜蜜的芬芳。
隔了几丈远的树后,紫袍青年拂袖而去。
北邙山。
北邙山位于洛阳西北,山北崚嶒,古树蓊郁,盘山道斗折蛇行,蜿蜒而上。山南却是一面缓坡,千军万马可以从此俯冲而下,从而此处变成了既是保卫洛阳的天然屏障,又是攻取洛阳的理想战场,可谓兵家必争之地。
尉迟敬德跟着前头那人登上山顶的魏宣武陵,心中暗暗纳闷:表面看起来与常无异,可怎么就是觉得浑身不爽?突然提出来要察看山势道路,像掺了火药似的,动作快得仿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