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逾六十,早就没有心力再来管这国事。结党营私,暗度陈仓,朝里就是个烂摊子。我想不用多久,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也是迟早的事情。”
殷麓真恨不得去堵了她的嘴,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他急的跳叫,怒斥道,“休得胡说,这话是你能胡说的吗?”
“呵,那不然我也想问问殷叔,明明您已经胜券在握,却为何迟迟不肯给夏国一个痛快?”林漪踮着步子,步步紧逼,“让我猜猜,莫不是因为等着歹人谋朝篡位,而殷叔你正好可以把握时机吧?届时,您手握重兵,伐逆北上,诛奸臣,清君侧,维护正统皇氏,史册都要载你一笔功德。光宗耀祖,门楣磊落,百姓万人称颂,皆为爱戴,那可是了不得的荣光!”
林漪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殷麓被识破心思,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也想拥护靖仁王,那为何不能将我收于麾下呢?”林漪问的直白又犀利,她灼灼的目光快要将殷麓洞穿了,“其实这都是其次,我最想问问的,究竟是你不愿意收拢我呢?还是这帐子里的另一位客人不想接纳我呢?”
殷麓怔然,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鲜血在地上绽开了朱花,帐子里静谧的唯有呼吸声。
良久,清冽如石上溪流的嗓音划破了满室空寂,他一身白衣飒踏,缓步从屏后走出,“呵,有点意思,看起来,你很了解我们……”
☆、第一零四章 我以笼中局,赠君流年锦
一拢白衣,玄纹广袖,他有清俊的眉目,高洁的气质,只是那样负手而立,便是温凉端方,优雅出尘。
比起横屏给人的第一印象,此时实打实的见面,林漪才真正感受到了他的气质。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你就知道他的卓尔不凡。
陆嫣与他,当真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漪掩下眼里的惊叹,垂眸别眼,“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刚才殷叔神色游移偏看了屏风,我才察觉了些许不同寻常。”
“很会察言观色。”夙泷音敛袍而坐,施施然下了评语。
林漪莞尔,“我有脑子。”
“呵。”夙泷音意味不明地哼出了个音调,“脑子吗?那你知道在你出来的时候,就有人给南夷国军通风报信了吗?”
“……”
“如果我料的没错,此时只怕已有三万人马从葫芦口突袭,包围了漠北城。”夙泷音拎起了小壶,好整以暇地斟了一盅茶水。
“这不可能!”林漪有派人查过周围地形,如果有数目这么庞大的军队,没道理不被发现。
夙泷音甩给她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像是在可怜她的智商,“但凡不是亲自看见的,那消息就有可能是假的。更何况,有时候,能看见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你是说,漠北城有内奸?”林漪脑里翻了两翻,探查消息的是林父出生入死的拜把兄弟,两人打小一起长大,断然不可能背叛林父。
如此这般,林漪眉头进蹙,“我不相信,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不用从哪里得来消息,有脑子就能想到。”
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夙泷音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别有一番深意。
“你应该知道的,没有什么不能收买的人。毕竟,漠北城是块肥肉,一直屈居人下,想必也不好受吧。”
他笑着端起了茶,轻嗅着袅袅茶香,那等姿态,当真闲适狡猾。林漪只觉得气得牙痒,转头就要走。
“何必走的那么快呢?”夙泷音喊住她,信步走到她身前。
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丝帕,他拉起她的手,瞬也不瞬地帮她擦拭,模样认真的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啧,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这样沉不住气。”
他说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