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眼色。
户部尚书王琼出列陈奏:“皇上,精武强固然是好事。只是臣担心开销过大,户部担不起。”
正德一愣,“为何?”
“据臣所知,边军以万人计,年耗银八万,粮四万石。而侍卫亲军区区五万人马,去年不算战费,各项花销即达银九十万两,粮三十万石。这还不计工料工本与市价差额。如今我大明养兵百二十万有余,若皆如侍卫亲军一般开销,即年耗银两千一百六十万两,粮七百二十万石。如今,不说漕粮,户部年入过三四百万两,如何支撑?今年又值战乱初息,各地抚恤、重建花销极大,涂炭之地豁免钱粮,收入反不如往年,臣无能,捉襟见肘。”
此时,杨一清转问冯虞:“冯大人,请教一事。”
“不敢,请讲。”
“请问福建水师如今有船多少?有兵多少?供养船兵,一年耗银多少?”
冯虞笑道:“国家经制,各有定数。”
李东阳笑道:“国城,就不用藏私了吧。国家经制养地什么兵咱们都有数,大明沿海各省所有水师加到一起,也不是你福建一家的对手。”
冯虞尴尬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实话实说,如今福建水师有大小船艇三百余,大小炮千位,水陆师近三万。至于养兵所费,部分靠福州市舶司、百工使司,部分靠海商募捐。至于正经饷银军费,只够吃饭开销。养如此一支水师,一年没有二百万两银子维持不了。这只是维持,若要再添大船铸重炮,开销还得另计。”
一番
君臣全都大张了嘴巴,呆住了。冯虞笑道:“不错,是用银子堆出来的,还得堆到妙处!”
正德算了算水陆两军整建开销,泄了气。“如此说来,一年没个两千五百万两,压根就没啥想头了?”
“是。”
李东阳却拈着胡子沉吟不语。只一清问道:“冯大人,方才你说水师军费许多出自商人纳捐?哪来的钱?商人一贯是一毛不拔,何却如此慷慨?”
冯虞笑道:“杨大人问得好!请问,是人命值钱还是钱财要紧?”
“没了性命钱财用?”
冯虞点头道:“这就是了。原。福建沿海盗匪纵横,抢船害命。不论是闽商还是夷商,受其毒害苦久。我主持海防以来,造大船,练精兵,扫荡海疆,灭倭除寇。这些海商才算是过了个清静日子。要知道,跑一趟南洋下来,获利几十上百万不过寻常事,只要我大明水师能控御四海,让这些个商人安心经商,拿些许银钱出来孝敬朝廷军马,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正德目光灼灼,“国城,你说实话,些海商一年水师多少银钱?”
“也不算太多,一百十万打底。”
一干君臣几乎晕倒。只听冯虞说道:“这还不算什么,每年捎回乡给家中花用的还不止这些呢?”
李东阳手拈须髯,叹道:“通海生,获利此之厚?”
“阁老,听说今年海商在苏门答剌与红商人接上生意,日后便可不经陆路直至极西,获利远非如今可比。”
李东阳连连点头,若有所思,口中轻声叨念:“怪不得,怪不得……”
王琼又问:“既然如此,为何三大市舶司一年所收赋税不过数十万?”话一出口,连王琼自己都觉着问得傻。一干文臣都抬头望天,佯装不曾听见。哪知正德却连连点头,冲着冯虞吧嗒吧嗒眼皮,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冯虞只得说道:“自太祖禁海,明令濒海居民,私通外国,贸易番物者,正犯极刑。家人戍边,知情故从者同罪。凡擅造二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买卖者枭首示众。只要有些门道,哪个愿往市舶司报备?纳税也就罢了,还需贿赂镇守以求关引,回头还落个把柄,指不定哪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