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所顾忌的甚至带着任意妄为,直接将小七从卫帝手中拽走小七,并裹进怀里的刹那,他明白,这一世,只有周霁雪这样的人才能保护真正的保护小七。而不是如他这样跪在地上无所作为,而不是如晋王在遇到真正强者后毫无意义的辩驳。
周霁雪是真正的强者。因为无所顾忌,因为肆意妄为。
这时,陈冕问他最亲近的幼弟,“晋王,你觉得这位周大侠的理由是否充分?”
“臣弟听陛下的。”
“朕觉得,真不能怪这位周公子旁若无人的出入,只能怪翊卫和夜行卫都成了摆设。徐翰墨,晋王你们俩觉得呢?”
徐翰墨自然也跪了下来,“请陛下治罪。”
“治罪?治了你们的罪,真遇到事了谁来帮朕护驾,你们就知道朕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才会如此说。我看你们真当朕没法子治你们了是吧?”陈冕的手用力拍了案几。这一次陈冕的怒气真的已经到了彻底爆发的层面,一张好端端的黑檀木的茶案,“咔嚓”断成两截。
天子盛怒,园子里所文武百官,宫女太监齐齐刷刷惶恐的跪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自从坐上了天子的宝座,陈冕从来都能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控制到无形的境界。他身边的人非常的惧怕他,并不是因为他是天子。完全是因为没有人能掌握他的喜怒。他经常是笑着把人杀了,经常怒着给人封赏。这头和爱妃红罗帐暖,那头爱妃可能已死无全尸。估计这天下只有陈芸陈焱这姐弟俩在陈冕面前,可以做到百变不惊,可以和陈冕说一些真正掏心窝子的话。
可是今天,陈冕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这个幼弟动了怒。
所有人跪着,周霁雪和小七除外。
所有人如惊弓之鸟,周霁雪和小七除外。
所有人不敢说话,周霁雪和小七除外。
周霁雪笑容里含了暖暖的春风,眉眼里含了姹紫嫣红的艳丽,唇畔如春日柳丝般的柔和,声音犹如明前清茶那般让人清新醇美,“既然陛下正忙着,我们师徒俩就不打搅陛下了。不过来时我没有得到陛下的同意就来了,走还是要请示一下陛下。请问陛下,我们能走吗?”
陈冕胸口剧烈的起伏,那一身明黄云锦的袍子,跟随着起伏的胸膛,在春日的阳光下,折射起伏延绵金灿的光。
“你想去哪就去哪,你不是我卫国人,朕管不了你。你徒弟对朕无礼的事还没完,戴罪之身不得踏出上京半步。否则让他全家人陪葬。”
“好。就这么定了。恰巧我也正好有些事未了,要在上京待些日子。那么请问陛下,我能带我这个傻徒弟离开了吗?”
周霁雪并未用退下,而是离开,这是一个完全将自己放在与卫帝地位平等的词。
卫帝若有深意的扫了周霁雪一眼,“皮相果真越长越好。”
周霁雪笑的是那般谦和,“梁国风水好,养人。”
陈冕挥了挥手,“去吧。记住朕说的话就行了。”
周霁雪也不和陈冕行礼告辞,直接怀里的小人双臂裹住,抱起,如雪似云一般高高跃起,连着飞了几个屋顶。直直的朝着紫竹院跃去。
陈冕仰头盯着那已远去雪白的身影,向着那身影里拥着的清瘦的少年,那张脸,那神态,那眼睛,怎么会?难道是因为自己晃了眼?
“都起来吧。回宫!”
陈冕走了。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并未留下一句话。好像他根本没来过孙府。根本就没见过对他无礼的孙慕寒,也没有对陈焱动怒,更没有劈断一张好好的茶案。
一切的一切,风平浪静的让人心神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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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转回,五个月前的那个清晨。
在小七撕心裂肺的呼喊中,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