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白茫茫。他寻思是不是自己又飘回了草原。
这个孙小七实在太可恶。但是自己又偏偏不能丢下她。他想:我周霁雪上辈子欠了谁的,老天爷搞了这个一个小孩来折磨他。
等他飘回小镇,都是入夜的事了。
他进了院子,发现小七的屋子里黑乎乎的没点灯。这点很奇怪,小七怕黑。当然是被他整的,自从从那个地窖出来以后,小七就得了一种病,怕黑。不管什么时候,必须留一盏灯。灯一灭,小七就会叫唤。
而且静心听了一下,心中大惊。脚一抬,踹了小七卧房的屋门,发现屋子里阴冷阴冷的,三个火盆的火灭了不知道多久了。老妈子倒在地上,周霁雪探了鼻息还好,没死。
掐了人中,输了内力。老妈子悠悠转醒,看见周霁雪和一把抓住周霁雪的手哭号:“有人把小姑娘弄走了。”
周霁雪问,“可看清楚去了哪?”
老妈子摇了摇头。周霁雪把老妈子扶起,告诉她,把火盆点上,一会姑娘就回来,姑娘怕冷。
老妈子点头之际,周霁雪已经一个飞身,飞了出去。
他是打东边来的,雪夜又特别的静如果有人经过草原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应该是团伙作案,这么大的雪,又带着小七。马跑的慢,人不会走远。
他展开轻功在簌簌落雪的夜里,追寻。
可是一夜的工夫,他把方圆百里地都着边了,也没找到新的马蹄印。这时候他一个机灵,又迅速的掠回小镇子。
还好小镇的民宅不多,还好客栈只有两家。武功底子好的人呼吸声,他是能分辨出来的。特别这帮人抓了小七,必然有人守夜。大冷的天,凌晨时分,不睡觉的人又会有几个?
他犹如落雪,犹如轻鸿,悄然无息的在每家每户的屋顶上,静心的听。一家一家的排除。
最后找到一户人家,屋子虽没点灯,孙霁雪可以听出屋里至少有四个武功底子相当好的壮年男子。两人休息,两人醒着。
他并没有急于冲下去,而是展开静心诀。不对,屋子里还有活的。微弱的呼吸声几乎不存在,像只可怜的小动物。
他冲了进去,一共只出了四招,四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被点了大穴。在黑夜与黎明交接的最黑暗的时刻,四个人惊恐的看着白色的身影。
周霁雪点燃了灯,四个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白衣乌发的周霁雪。周霁雪表情淡然,语气温和,“人呢?”
四个人对了眼色,然后一起闭了眼。大约的意思,死也不会说。
周霁雪掸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你们对主子确实挺尽心,这个天大老远的守了那么久。”
四个人僵着身体,没有任何表情。
周霁雪知道不可能从这些人嘴里撬出什么话来。
正当他转身之际,有一人开口,“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我们主子要找的人。上面给我们的话是说找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我们之所以找到她,是因为我们先找到了你。反正我们知道也活不了了,你给句痛快话,这小丫头是不是我们主子要找的人?”
周霁雪没点头,也没摇头,四个人立刻明白了,人是找对了,但是命也要没了。
周霁雪寻了那微弱的呼吸声,当着四个人的面,从屋子里的大米缸里,抱出一个麻袋。解开以后发现昏迷不醒的小七。
巴掌大的小脸,紧紧闭着的眼,小刷子一样浓密的睫毛。周霁雪看了小七,心里又气又恨。怎么办呢,又不能丢,又不能不管。大半夜的,他还得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