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度支郎得到左相的位置,我这算得了什么?尚书的职位,我若沉下心来熬上那么十年八年,怕是也有机会吧。”
王源道:“那你想如何?”
王鉷道:“杨慎矜的刑部尚书我要接着,让肖隐之致仕,御史大夫我也要当,我要身兼这两个职位。”
王源站起身来道:“王中丞,你未免胃口太大了些。就算是李相国,也没有兼着这两个高职的时候,胃口太大会撑死你的。”
王鉷摇头道:“答不答应在于你,你们不答应此事便作罢,我也不会去告发你们,咱们一拍两散,两不相干便是。”
王源当然不信他说的鬼话,一旦交易告吹,十之**王鉷要从中作祟,而自己今日前来的目标便是无论如何达成这笔交易,虽然代价大了些,但似乎也只能咬牙接受。
“王学士,可要快做决定,天色可不早了,一会儿相国回京,召我去说话,咱们便再没机会谈这件事了。对我而言无非还是当我的御史中丞,但对杨度支郎而言,左相的位置可是要保不住了。”王鉷眼珠子转动,盯着王源的脸色催促道。
王源当然知道时间紧迫,从门缝里已经能看到外边升起的朝阳了,李林甫定也是起早赶路,也许过不到一会便到了京城,之后自己还要将史敬忠于他交接,之后所有的一切便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
“罢了,应了你便是,事后受杨家责怪我也不管了。”王源咬牙道。
王鉷拍着大腿道:“好,立个字据作为凭证。”
王源道:“就知道你还是不信我们。”
王鉷冷笑道:“我只是不想被人耍了,空手套白狼的玩意儿我见得多了。纸笔在此,将你我之间的交易内容写上,对……签字画押,再注明你是代表杨家来和我交易。王学士,你也莫以为你一个人能扛得住,这种事一曝光你是扛不住的。”
王源忍住气一笔笔按照王鉷的要求写下内容和过程,最后画押签字。王鉷满意点头,伸手来拿,王源一把拿在手里道:“一式两份,你不信我我却也不信你,将来你若想以此要挟,我也有此物反制于你。”
王鉷怒骂几句,提笔抄了一遍,也签名画押,两人吹干墨迹各执一份揣入怀中。
“谶书拿来,你该走了,呆在我这里越久,我便越不安稳。”王鉷道。
王源取出谶书翻开,里边竟然是一片空白,王鉷正觉得惊讶时,见王源提起了笔刷刷刷在里边写了几句话,之后吹干墨迹合起来递到王鉷手中。
王鉷愣了片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禁对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叫精细,如果自己选择的是不合作,拿了王源之后搜出了这谶书,结果也是空白一本,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交易达成之后便没有这个问题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安排的都滴水不漏,王鉷终于断定必是王源策划了这一切,因为王源的表现自始至终那么胸有成竹,若是他人策划王源执行,哪有这般从容不乱,镇定流畅的。
第二七七章 暗示
巳时末,李林甫从骊山赶回长安。山中的一夜,对李林甫同样是煎熬,若非夜路难行,担心自己的身子吃不消的话,李林甫也会在见完玄宗之后便选择回长安。
李林甫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突然冒出来的这件事很是突兀,打乱了自己之前的布局。本来自己已经通过说服高力士在玄宗耳边吹风,基本上确保了杨慎矜接任左相之职。一旦杨慎矜当上了左相,今后朝中事务便基本全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了。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件事,怎么想都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以李林甫多年在朝中打滚的经验来看,但凡到了关键时候出现的突然事件都不是没有缘由的,也绝不会是巧合。而且,向陛下禀报此事的是王源,这更是让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