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想着,付出些代价恐能攻占石坡,只要上了山梁便可稳扎稳打将攻城器械慢慢的运上去攻城。但照大帅的这副沙盘上显示的情形,城前只有这么小的一块区域,又都在守城弓箭的射程之内,那便是一片死地了。大帅莫怪末将说丧气话。这种防御之势,莫说是我五万五千大军,便是再多一倍也是白搭。”宋建功吸着冷气道。
刘德海皱眉道:“宋兵马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未战先怯是何道理?这话要是被将士们听见,岂非动摇军心了么?”
王源摆手道:“宋将军说的没错,刘德海你不必说这样的话,在座诸位将军都心知肚明,宋将军不过是直说出来了罢了。事实上我的想法和宋将军的一样。十万大军也未必能攻下此城。”
众将默然无语,大帅都这么说,看来这次真的棘手了。
“防御如此严密,强攻显然是不妥的。吐蕃人当真考虑的很细致,我大军手握攻城器械一个也用不到。连第一道烽堡都在四百步之外的石坡半山腰上,这是摆明了让我们的伏远弩等远程攻击的器械毫无作用。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兵马又上不去。就算能爬的上去,却又无法携带攻城器械,那还是枉然。这……这可如何是好?”李宓急的直捋胡子。
帐内众将大眼瞪小眼光捉急但却无法解决目前的麻烦,这就像个死局一般无解。
打仗有时候靠的是勇猛之气,一场战斗若是将士用命不惧生死往往能爆发出极大的潜力,达到不可思议的效果。比如当年楚霸王的破釜沉舟之策,便是激发出将士的决死之心,最终以少胜多留下千古佳话。
然而眼下的情形却是即便你抱着决死之心,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你不怕死的冲上去,结果就是你真的死了,城却一定攻不下来,这便是残酷的事实。有时候无畏生死能创造很多奇迹,但在这里无畏生死却一钱不值,只是愚蠢的送死罢了。
王源看着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时候到了。是时候抛出自己的计策了。之前若说出来,必会遭到众人的反对,但现在说出来效果必截然不同。
于是王源将昨夜和公孙兰商议的里应外合之计款款说出来,众将领吃惊的听着王源说出这个计划来,个个瞠目结舌。大帅这是要去拼命啊。潜入敌城,这风险也太大了些。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将一起发出反对之声,大帐里像是开了锅一般。
宋建功头摇的像是拨浪鼓,皱眉连声道:“不妥不妥,大帅岂能亲身涉险,大帅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将士们将如何自处?再说攻城打仗那里有主帅自己去涉险的道理。”
李宓也抚须摇头道:“大帅三思而后行,潜入敌城九死一生,我大军压境之时,吐蕃人必盘查甚严,隐匿行踪尚且不易,更遑论有所动作了。很是不妥,老夫绝不同意。”
柳钧、刘德海等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表示决不能同意这个计策。
王源眉头紧皱,伸手用手指在帅案上‘笃笃笃’的敲了几下,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没想到铺垫了这么久,还是招致了一致的反对。这些人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但却没有考虑到大局。
“诸位,听我一言。”王源冷声道:“你们关心我的安危,我很感谢。但除了此计,你们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谁有妙计献上,我自然不会去冒险。”
众将面面相觑,却也并无什么妙计献上。王源道:“我知道这确实有些冒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拿下这座城池,就必须冒这个险。大局你们都清楚,我说了不下数十遍了,只有进逼匹播城下才能牢牢牵住吐蕃的兵马,呼应西路安西军的进攻。不夸张的说,我剑南军和安西军均已经到了无法抽身的时候,命运已经拴在了一起,这时候谁也不能不顾对方。我固然可以按兵不动,但那却害了安西军数万人马。这个道理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