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还记得当年幽州城中的事么?那么也一定记得鸡鸣山峡谷中的事情,更记得你们勾结奚族兵马截杀我的事情了。严先生当年便看出我不是池中之物么?所以你当年便要将我这个非池中之物扼杀在池中么?”
严庄抚须朗声道:“王相国,这些事你不敢怪我,不过都是各为其主而已,可不是我对你王相国有什么私人恩怨。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带兵破我壶关连攻三城,解平原城之围的居然是你王相国亲自领军。是了,我早该想到是你,除了你王相国,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这一次你又一次成功了,从我五万大军的手掌之中逃脱,真叫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王源哈哈笑道:“严先生不必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在我身上栽了两次,也不算多。下次或许咱们还有交手的机会呢。到时候你想办法翻本便是。只是不知道你们那位大燕国皇帝这一次会不会饶了你,据说他最近可是脾气很不好呢。”
严庄皱眉不语,他也正担心此事。五万大唐军民逃脱了对严庄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回去后肯定是不好交代了。这王源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心中担忧之事。
“哈哈哈,这倒不用你操心了,我严庄便是被大燕国皇帝降罪也是无妨的。本来我听到今日领军之人是你,很想和你叙叙旧的,现在看来你一定不肯的了是么?”
王源笑道:“不是不肯,我是不敢啊。你严先生手下甚是凶猛,五万大军一人一口吐沫我便被淹死了,叙旧之事还是算了吧。你我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我看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相见争如不见,你说呢?严先生?”
“是啊,相见争如不见,这话说的好,我倒是希望永远见不到你,因为我绝不希望你死在我手上。你是我佩服的人之一,我不想那么做。”严庄长叹道。
王源哈哈笑道:“严先生,我倒是不介意你死在我的手上,对朋友我会倾心而交,对敌人我会毫不留情。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不会心软。严先生,以后你最好不要遇到我,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这是你第二次带兵杀我,第三次便是我杀你了。”
严庄长声大笑道:“有句话叫做事不过三,你逃了两次,第三次再遇到我你必逃不了。”
王源哈哈大笑拱手道:“罢了,斗嘴无用,再见时咱们再见真章。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我还打算过河去好好的吃一顿早饭睡个好觉呢。严先生,告辞了。”
严庄遥遥拱手还礼,目光锐利的看着王源的小船和几十只渡船沿着水流渐渐远去。不久后终于轻叹一声,收回目光沉声喝道:“传令,撤兵回洛阳。”
第八七五章 留名
太阳升起,将黄河河面上雾气渐渐驱散。王源仰面躺在小船上,眼望着白雾散去后湛蓝的天空和朵朵白云,耳听着黄河的流水在船舷边静静流淌的声音,心情无比的放松。他的身旁坐着的是闭目调息的公孙兰。一名老艄公登上了小船替他们划桨,小船在河面上缓缓的往南岸悠悠荡去。
一个多月来,从蒲州出发奔袭平原城,乃至从平原城携数万百姓一路南下逃离虎口,所经历的艰险不计其数。这一路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次生死之战,歼敌数万之众,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一趟艰难的历程,其中滋味,每一位经历过的人心中自知。
王源只觉得心情轻松,但并没有为这一路上的作为而感到兴奋和骄傲。因为这一趟痛苦的旅程让王源失去了很多生死与共的兄弟。三千精锐亲卫骑兵活下来的只剩下千人,近两千士兵将热血洒在了这趟艰险的旅程之中。对于王源而言,这些士兵的死带给自己的痛苦甚至超过了以前率大军作战时死伤的数万士兵。因为这一路大家生死与共、共历艰险,情感上要紧密的多,彼此都是对方的依靠。正因如此,每一名士兵的阵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