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几十艘满载士兵的渡船在离岸百余步的距离徘徊着,他们惊愕的看着岸上的这场追逐。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王元帅和公孙姑娘用双腿跑过了战马,甚至超越了战马,所有人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有人大声喝彩,才惊醒众人,顿时掌声如雷喝彩声不断。
渡口码头下方一条小船在水面上荡荡悠悠,正是留给二人脱身用的。王源龇牙咧嘴的大叫道:“表姐,跳下去。”
公孙兰纵身跃起,两人落入小船之中,王源挥剑割断绳索,抓住船桨快速摇动,小船飞速离开岸边。片刻后,大批骑兵冲到码头旁的堤岸上,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小船乱射。
公孙兰站在王源身前,一手持着披风舞动,一手持着长剑挥舞格挡。密集的箭支被卷的四处横飞,噗噗噗落入河中。小船的船弦上船头上笃笃作响,片刻功夫便被箭支插得密密麻麻。
王源心无旁骛奋力摇桨,他也顾不得去看箭支会不会射到自己,总之公孙兰在身前档箭,自己便要在她力竭之时将船划到射程之外才算安全。小船飞快的离岸冲出,借助水流之势很快便到了几十步之外。距离越远,箭支的准头越差。虽然箭支依旧密集,但射到小船范围内有威胁的箭支已经寥寥,大多数都射入了河水之中。忽然间,岸上的弓箭停止了射击,岸上叛军骑兵们似乎也认为无法射中,所以放弃了射击。
公孙兰也精疲力竭,提携王源疾驰本就耗费气力,又全神贯注的格挡箭支不敢稍有分神,更是消耗甚巨。箭支一停,她也一屁股坐在船弦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王源喘着粗气放声大笑,指着公孙兰道:“表姐,从未见你如此颓唐的样子,瞧瞧你,披头散发的,简直像个疯子。”
公孙兰忙伸头在旁边的河水倒影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果然是云鬓散乱,脸上一片片的血污和灰尘,简直不成样子。顿时啊呀一声背过头去,口中嗔道:“不许笑,不许看。”
说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丝帕便要清洗脸上的污垢,却见王源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奇怪,又问道:“你怎么了?”
王源抬起两只脚道:“瞧瞧我这靴子。”
公孙兰一看之下顿时忍俊不禁,王源脚上的皮靴已经磨得稀烂,王源的两只大脚趾头露在外边,上面血肉模糊。公孙兰一下子明白了,刚才拖着他奔跑,王源的两只脚在地上摩擦,以至于磨烂了靴子,磨破了脚趾。
“抱歉了,脚趾头还在吧。”公孙兰笑谑道。
王源动动大脚趾道:“好像还在,只是它们受了些苦。”
公孙兰顺手便要将丝帕给王源包扎,口中笑道:“叫你不好好学武技,否则焉能如此?轻身功夫几年前便教了你口诀,也没见你练过一天。”
王源哈哈笑着缩回脚来道:“罢了,不用包扎,也无大碍。表姐说的是,将来我要好好的当表姐的乖徒弟。”
公孙兰瞪了他一眼,脸上却满是甜蜜之意。正欲说话,忽听岸上传来呼喊之声。两人忙凝目朝岸上看去,只见那名叛军主帅也已经来到了马头便,岸上密密麻麻全是马步兵,足有数万之众。
“尔等唐军听了,我大燕国征南大元帅严庄在此。听说大唐相国王源在对面,请出来和我大元帅说话。”岸上有人高声大叫道。
王源缓缓站起身来,朗声叫道:“本人便是王源。对面那位便是严先生么?原来是故人相见,早知如此咱们该叙叙旧才是。”
严庄骑在马上,脸色很是懊恼。但他是个有风度的人,依旧嘴边带着微笑。听到王源回话,严庄也朗声回道:“原来真的是王源,咱们倒确实是故人相见。数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是大唐相国了,了不起啊。昔年幽州城中相见,我严庄便知你不是池中之物,果然今日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了。”
王源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