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义的事么?太上皇不愿走,难道我便要背负着限制太上皇自由的骂名?”
颜真卿皱眉道:“可是庞龙的供状已经清清楚楚。太上皇此次回京。未必便能回到长安。陛下……陛下……”
王源笑道:“你不是不信庞龙的供词么?怎地现在又担心起来了?颜平章,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信庞龙的供词。陛下一定会开开心心的迎接太上皇进京的。”
颜真卿苦笑道:“相国,你又何必骗我,我颜真卿也不是傻子,形势我还是看的清的。相国心里怎么想的,我也能猜个**不离十。”
王源微笑道:“那么也不必多言了,你知道我的用意便好。这种事你我都放在心里便是。”
颜真卿点头道:“对,放在心里为好。说出来便不好了。然则,我有一个请求,请相国答应。”
王源道:“说便是。”
“今晚颜某来见相国,其实是向相国辞行的。之前的那些话只是颜某出于对相国的敬仰而说的,我知道相国不会听我的。辞行才是颜某的目的。”
“辞行?你要去哪儿?”王源惊讶道。
“太上皇回京,颜某打算同行。”颜真卿沉声道。
王源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颜真卿道:“相国不要担心,颜某只是要尽君臣之义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图。我留在成都,便是因为太上皇在这里。太上皇一走,成都便无政事堂了,我这个政事堂平章政事也留着无用,所以我要跟着太上皇一起走。”
王源呈沉声道:“恕我直言,你到了长安,其实也是没位置的。长安已经不是以前的长安了。”
“我明白,我懂。我其实也不是为了这个官职。我一方面是要跟随太上皇,另一方面,我也想当面问问陛下,他为了借回纥兵马竟然割地裂城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这次太上皇被下毒之事,我也想当面问问他。”颜真卿沉声道。
王源苦笑道:“颜平章莫非是在说笑?你要去问李瑁这些问题?你疯了么?”
颜真卿摇头道:“我没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王源吁了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颜平章,你我也算是故交了,我不能让你去找死。我告诉你,以李瑁的为人,当初他登基之时,选择留在成都的官员们便早已在他心里成为了他的敌人。这次太上皇归京,又有数十人要跟随回京城,恕我直言,此刻回京却已经迟了。不但不会得到重用,反而恐有杀身之祸。特别是你这样的,在太上皇在位期间任命的政事堂高官,而且你当初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灵州效忠于他,你回到长安便意味着大麻烦。可笑的是你居然还指望着能见到李瑁,还指望着当面问他那些问题。你连面都见不到,恐怕便已经身陷囹圄了。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我不同意。”
颜真卿起身拱手道:“相国,你不能阻拦我。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我也知道我会遭遇到什么,但是我不能不去。相国,你我是两种人,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既然大势不可违,我颜真卿留着此身也无大用,就让我以此全君臣之义,全我颜真卿人臣之德。这对我而言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圆满。我恳求相国不要阻拦我。”
王源不知说什么好,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此刻已经不能用愚忠来形容颜真卿了,愚忠两个字其实是对颜真卿的巨大侮辱。王源似乎能理解颜真卿此时的心情,此刻的颜真卿心里一定是有着巨大的痛苦的。他心中的信念随着一件件事实而崩塌,他秉承的理念也一条条的被打破和践踏,一旦这种支撑着他的精神的支柱开始崩塌,作为一个饱读诗书有着自己的人生方向的人,必是崩溃的。他知道此去前途未卜,但或许只有如此,才能让他保持信念的坚定,在它完全崩塌之前保持最终的圆满。或许就像那只飞蛾,明知是死,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