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顿奚落和白眼,倒不如闭口不言了。
不久后,东南两面城门打开,号角声中,四千五百余回纥骑兵蜂拥而出,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弯刀,打着唿哨发出奇怪的叫嚣声,朝着数里外正缓慢往东行进的那只唐军兵马冲杀过去。
回纥人的战法简单粗暴。在骨力裴罗的熏陶下,回纥骑兵养成了猛冲猛打悍不畏死的英勇作战的风格。特别是在以多打少的情况下,骨力裴罗更是从来不注重什么分进侧击,牵制分割等战术。他要求,但凡兵力优于对手,便只管凶狠冲杀敌军主阵,以优势兵力碾压敌军,冲散敌军,再利用回纥人精妙的马上射术追杀对手。骨力裴罗把这种战术称之为践踏战术。此刻回纥人便是以数量的大优碾压对手,不分梯队的冲锋践踏,若一切顺利的话,敌方薄弱的阵型会很快被冲散,之后会被一一分割射杀。
唐军的一千余骑很快做出了反应,他们立刻拨转马头朝后方山梁处撤退。一见唐军逃跑,回纥骑兵更是士气大振,如林的弯刀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怪异的呐喊声响彻天地,矮脚马贴着草皮飞驰而过,地面上草屑横飞泥土飞溅,像是在草地上卷起了一场威力巨大的龙卷风。
然而,唐军的一千余骑座下都是高头大马,它们奔跑的速度比回纥人冲锋的速度要快得多。最初双方距离缩短了里许,但随着战马的加速,双方的距离不再拉大,而是一直保持着里许的距离。
就这样,双方一追一逃,短短的时间已经追出了六七里的距离。而唐军的骑兵也抵达了山梁的斜坡上,死命的朝着山梁上狂奔。但是很显然,高头大马的爬坡能力欠缺的特点暴露在回纥人的目光里,回纥人的战马虽然矮小,平地奔跑的速度在短时间内不及西域高头大马,但爬坡越岭能力却高处一筹。斜斜的山梁长达三四里,就在这山梁上,双方的距离很快缩短到了五六百步。后方追击的回纥骑兵已经能清楚的看清前面马背上的唐军士兵惊慌失措的表情了。
“追上去,他们的马中看不中用,爬不动坡了。”图卢姆大声笑道,挥着弯刀在头顶上盘旋着。脚下不停的催动着马匹。
“图卢姆将军,还是不要追了吧,小心有诈。唐人都狡诈的很,山梁那边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名偏将沉声叫道。
“这时候你要我收兵?你疯了不成?我可告诉你,你若是贪生怕死,回头我便砍了你脑袋。平日玩女人的劲头哪里去了?”图卢姆骂道。
“不是啊,图卢姆将军,卑职觉得有些不对劲啊。唐人的马儿哪里有那么娇贵?末将觉得他们并非全力逃跑,倒像是在故意引诱我们追去的样子。”
“住口,回头再收拾你,再多嘴一句,老子一刀劈了你。”图卢姆大骂连声,催马猛冲而去。那偏将无可奈何,只得拍马冲上。
距离山梁还有数百步时,追在最前面的百余骑回纥骑兵已经距离对方百步之内。这已经在他们的长弓射程之内。但见百余名回纥骑兵立起身来,取出背后的长弓弯弓搭箭,箭雨嗖嗖直奔唐军后队的骑兵身上射去。惨叫声中,十几名唐军士兵中箭落马,在地上翻滚不休。下一刻回纥骑兵铁蹄踏过,将他们踏成了肉酱。
一旦见了血,回纥骑兵们顿时成了嗜血之兽,情绪更是疯狂到了极点,马鞭飞舞,弯刀回旋,到处是一片叱咤呼喝之声。发了狂一般的冲向山梁顶端。
然而,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踏上山梁的唐军骑兵却忽然不再逃窜,而是拨转马头矗立在山梁上方。那名银盔银甲的唐军将领高举手中长枪,猛地挥动了一下。下一刻,山梁上方旌旗招展,呐喊喧天。在回纥骑兵惊愕的目光之中,山梁两侧的树林里,山地上,冒出了无数骑兵的身影。密密麻麻一排排一列列不计其数。
“这是怎么回事?”图卢姆惊愕叫道。
“中埋伏了,中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