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二十五万全副武装的敌军。除非是没心没肺的人,但凡是个正常人,见到这场面,都会喉头滚动,呼吸急促,血流加快。
王源一身黑色战甲,戴着银色的双耳翅盔,手扶剑柄站在城楼上方。身后,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而响,头顶上鲜红的红缨随风飞扬,整个人依旧身姿挺拔,器宇轩昂。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不再穿着他那套太过招摇的金黄色的明光战甲,改穿的是和高仙芝一样的低调的黑色盔甲。但即便如此,他的身形依旧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依旧是众人眼中焦点。
王源静静的站在城头凝视着城下布阵推进的敌军,神态镇定。他的镇定也让身边的将士们便的安静了下来。主帅的情绪决定着军队的情绪,主帅的气质决定着军队的气质,这些看似玄妙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被证明了的。
当所有的战前准备都已就绪,城上城下在这一刻反而安静了下来。城头上下,旷野山谷之中,唯有呼啸的风吹过耳畔,数十万人如泥塑木雕般的对峙着。他们之间其实并不认识,也无私人恩怨,甚至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要参与这场战斗。但他们不得不站在这里,等候着一场血腥的战斗,和不得不说是这时代普通百姓的悲哀。他们无从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如蝼蚁一般在命运的波涛中或生或死或沉或浮。
“踏踏踏。”城下军阵之前马蹄声响,李光弼同样一袭黑色盔甲,披着灰色的披风,骑着一匹紫红色的高头大马从阵中缓缓而出。他的身旁,数十骑亲卫手持盾牌紧随左右。
李光弼一行缓缓的朝着城楼下走来,一直走到了百步之内的距离在勒马站定。
李光弼在马背上抬起头来,冷漠的目光沿着城墙逡巡,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站在城楼城垛后方的王源。而王源从李光弼策马而出的那一刻便盯着他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像是两道利剑在空气中交锋,然后牢牢的锁定在一起。
“王大帅,别来无恙啊。”李光弼沉闷的声音从城下飘了上来,话语中殊无故人相见之欢,有的只是比身边的北风还要冰冷的寒意。
“李帅,风采如昔啊。”王源大笑着拱手道。
李光弼微微拱手还礼,目光不离王源的脸庞。冷声道:“王源,你我快两年没见了吧。谁能想到,你我竟然在这种情形下重逢呢。”
“李帅,我可是早就想到了。难道你没想到么?”王源笑道。
李光弼冷哼一声道:“这便是你我之间的不同的。我想的是,你我重逢之日,必是共辅新皇,为大唐之天下升平而鞠躬尽瘁。可惜的是,你和我想的不一样。所以,你我才有今日这副重逢的场面。此乃憾事也。”
“李帅,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自惭形愧了,倒像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一般。既然如此,李帅何不立刻随我去见陛下,咱们共辅新皇开辟太平盛世之业呢?”
“王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实在教人扼腕叹息。你本是栋梁之才,如何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了天怒,你可明白?悬崖勒马为时未晚,你我当年曾携手并肩杀敌,也算是有些情谊。你若信得过我李光弼的为人,我今日可在此给你承诺,只要你立刻悬崖勒马,李某会拼死保你平安,且以你之才,必受朝廷重用。你又何必当乱臣贼子,将来粉身碎骨?”
王源哈哈大笑道:“李光弼啊李光弼,你觉得你的这些话说出来会有人信么?你要我信你的为人?我如何信你?你是何等样人,我比天下人都清楚。你要不要我揭你的老底?”
李光弼冷哼一声道:“你不要执迷不悟。你犯了大罪,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不劳费心了,我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