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殿堂之内,学识高踞在宝座之上,从地面到宝座是难以攀爬的阶梯。大多数的进香者先是满足于同爱德尔尼丝夫人和伊格诺伦丝①夫人两姐妹一道,呆在那宝座脚下,到他们不得不攀登时,又“千方百计求助于已经攀登到他们前面去了的人的帮助。那些人则为了一品脱牛奶或一块果馅饼的代价,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后进者拉到和他们同等的高度上……。每一个木鱼脑袋看起来都因为分享了一份学问而心满意足,尽管他们还和先前一样愚蠢。一旦来到那座殿堂的外面,我觉察到,他们之中,一些经营商业,一些去旅行,有的干这行,有的干那行,有的什么也不干;许多人在那以后由于没有世袭财业而一贫如洗,就像教堂的耗子,因为他们种不了地,也羞于乞讨,靠机智度日又不可能。我暗自思忖,那些傻到极点的父母们看不到他们子女脑瓜的迟钝和不开窍,是因为他们以为他们的钱袋足以将儿女送进知识的殿堂,在那里,由于缺乏所应有的天份,他们学到的难以超出举止漂亮大方、优雅地进入一个房间——而这在一所舞蹈学校就可以学到。在支付了大量的烦恼和费用之后,他们就这样返回来了,还像先前一样是个木头脑瓜,只是多了一些傲慢和自满。”——
①是英文单词idleness和ignorance的译音,意为“懒惰”和“愚昧”。
富兰克林的文章内容正是他自己思想状况的写照。少年时代的富兰克林就曾想过到哈佛学院念书,也曾向往过牧师的职务,但既然当了手艺人,他便将当年的理想付之一笑,自慰并没有失去太多,而且有了一份更好的职业。富兰克林还用他懂得的一点拉丁语,在文章结尾时加上一句拉丁语箴言,给全文增添了几分幽默感。
这些文章全都是用化名写成,也不敢公开投稿。富兰克林用伪装了的笔迹誊写后,在夜间将稿子塞进印刷所的大门。第二天早晨詹姆士开门时发现后,把它拿给自己的朋友看,文章居然得到了大家的赞许。詹姆士和朋友们猜测文章的作者,纷纷举出他们中的佼佼者的姓名。这样的评价使富兰克林在一旁听了喜出望外。对文章加以好评的这些人或许称不上什么专家名士,但正是这些赞许增强了16岁的富兰克林在写作方面的自信心。富兰克林还撰写诗文讽刺当时在新英格兰的诗人中写得最多的挽诗,因为挽诗的作者常常将莫须有的美德和业绩加到死者身上来加以赞美和哀悼,使得挽诗具有一种虚伪的、套话连篇的格式。
这一系列署名杜古德、在挽诗问题上大发议论的作品到1722年6月25日停止发表了,因为从这个月起,富兰克林兄弟及其朋友们不得不全力应付一场严重的事端。
詹姆士的《新英格兰报》自1721年8月7日创刊以来,屡屡刊登代表当地激烈思想的文章向保守势力挑战,已经引起了地方当局的注意,为了除掉这个与众不同的新的声音,他们在等候时机。1722年6月,这个机会出现了。6月11日,《新英格兰报》登出一篇虚构的从新港寄出的信,信中说有人看到海盗在那一带海岸出没,“我们从波士顿得到通知说,麻萨诸塞政府正在装备一艘船(“飞马号”)去尾随海盗,由彼得·巴比伦船长带领,人们认为,只要风和天气许可,他将在本月的某个时候出航。”文章刊出后,麻萨诸塞参事会借口这是蔑视当局,下令逮捕了詹姆士,审讯以后将他关押在波士顿的石筑监狱里。一个星期后,詹姆士告诉参事会说他“确实感到衷心地抱歉”。又过了一个月,波伊尔斯顿医生为詹姆士出具证明说,犯人的健康因监禁受到损害,詹姆士获释了。
在哥哥被捕的日子里,富兰克林独自继续出版报纸。他的第8篇署名为杜古德的文章标题是《一篇伦敦杂志的摘要》,文中写出了他的心声,“没有思想自由就没有智慧这类东西;而没有公众自由这类东西就没有言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