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人功夫再高,还能在水里杀掉数以万计的、尖牙利齿的食人鱼?”
那人说得绘声绘声,跟说书先生似的,不停卖关子。
已经有人急得拍桌子:“后来呢?凤将军到底怎么样了?船上的将士们都怎么样了?”
那人喝了一杯茶,才道:“凤将军不怕沙绝,但害怕船沉啊,可沙绝这样紧紧缠着他们不放,船就没办法开走,到时船沉人亡,怎么办呢?凤将军不愧一代名将,国之栋梁,危急时刻他解下船上的小船,将小船抛进河里,而后跳到船上,独自驾小船离开……”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哎,你们可别误会,凤将军绝对不是要丢下手下的将士逃跑,而是想独自引开沙绝等人。所谓擒贼先擒王,沙绝看到凤将军跑了,顿时也急了,便带上一帮手下,开船去追凤将军……”
387 凤之悲鸣
众人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猜到会有什么结果了,无不黯然,无不叹息。
那人的声音也透着几分痛惜来:“凤将军驾着小船,哪里能快得过沙绝的大船?凤将军最后被追上了,任他再骁勇善战,也无法打败那么多费国的豺狼,最后被生擒,悲哉,壮哉……”
偌大的酒楼,一片死寂。
没有人能说得出话来。
他们身处南疆,与北疆何止相隔万里?
然而,他们却能想象当时凤将军独自引开敌军,浴血奋战的场景,岂止惨烈、悲壮所能形容?
那人红了眼睛,声音低了许多:“凤将军的牺牲,让他带去谈判的将士们得以开船离开,将军无愧于一代名将……”
“后来呢?”他的同伴边哭边打断他的话,“凤将军被抓走以后呢?怎么样了?”
他的问题又令众人心头一颤,明明天气炎热,众人却都遍体生寒。
费国号称战斗民族,崇尚武力和暴力,凡是加入军队的无不是最残暴、最嗜血的家伙,连野蛮好斗的南疆人跟他们相比都甘拜下风,凤将军落入他们手里……连想都不敢想。
“没有人知道凤将军会如何……”那人低下头,“只是、只是我那位堂兄在信里说、说……”
他的眼里闪过惊恐之色,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众人的脸上于是也闪过惊恐之色。
那种不祥的预感……是什么?
“说、说了什么?”他的同伴白着脸,结结巴巴的问。
那人咽了咽口水:“说沙绝派人送了一个木盒给凤将军的部下,木盒里竟然是、竟然是……”
众人听到这里,就已经有了想晕过去的冲动,但每一个人还是竭力镇定,想要知道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啊——”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然而,一道比所有人的惊呼声加起来都尖锐得多、悲怆得多、凄厉得多、痛苦得多的尖叫声响起来,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耳朵,撕裂了空气。
众人悚然看去。
凤惊华彻底崩溃了。
她双手捂着眼睛,全身紧绷,撕心裂肺的尖叫着。
“啊——”一声又一声,仿佛被活生生剜去眼珠的不是凤将军,而是她。
是的。
被活生生剜去眼珠的,就是她。
被活生生剜去心脏的,就是她。
父亲的遭遇,不仅发生在父亲的身上,更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因为她感同身受!
想到父亲已经经历的一切,正在经历的一切,准备经历的一切,她崩溃了!
她但愿父亲所经历的一切都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但愿她承受这世上所有不幸和痛苦的一切,哪怕永坠十九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