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像公主这样的女子,就该自在如精灵,畅然活在这天地间。”
青昭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那样细微的表情,他也能观察到。初见他时,她还以为这只是个家世好,鲜衣怒马,肆意妄为,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没料到,他虽潇洒,依着自己的心思快意活着,却也会细细观察他人情绪的变化,细致体贴。
她轻轻的笑了:“这时听郝连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之前的郁结都不值一提。我们还是不要辜负这般美景,好好来品味一番,才是我与你出来的真意。”
“自然是客随主便。只是郝连这有个小小的玩物想赠与公主,还望公主能接受。”郝连俊驰说着,拿出一个巴掌大通体莹润的如意,递给青昭,“此物也无甚特殊之处,公主可放心拿着。郝连不过是想着日后公主若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使人将此物拿来给我,无论多深的水,郝连都会乐意赶赴过去为公主解忧的。”
青昭扬眉爽朗笑道:“这么说来,我要是不接,就要辜负郝连待我的拳拳美意了。”
她伸手接过来,细细端详。上面并没有雕刻什么花样子,只是有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雕工精致,看着就不是俗物。她把它放入衣袖内收好,突然想到某一处,脸色有些怪异:“郝连既然会去与人豪赌,风月场所该是也会去观赏一番吧?没有随手把身上的玉佩赠与姑娘?”
这回是郝连俊驰闹了个大红脸,在大驭,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倾心于他,与友人一同观赏当红花魁月下起舞,一掷千金的事并没少干。此时听青昭这么问,饶是他平日里洒脱不羁,这时候却想不出半个妥当的词回答她的问题。
青昭乐了,“我只是随口一问,郝连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她见他举止风流,意态无人能比,有心想看看他吃瘪的模样,才会有此一问。
这半日游览下来,赏景,言语间互相捉弄,两人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只是,前面好像,走不过去。
凤止坐在前方的一个小亭子里,一身紫衣衬得他肤色莹白如玉,雪白的手指捏着一颗棋子正欲放下。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看着并肩走过来的二人,淡淡一笑:“相请不如偶遇,精于棋艺的郝连公子既然恰好碰到,也不想让我独自下棋,与这飞雪为伴吧?”
郝连俊驰如何看不出他就是在等他,也不多说,浅笑落座。
虽然凤止教过青昭几日,她也只是粗懂一些基本的,这时坐在那儿看这两人一脸闲适的表情在那里厮杀,别提多郁闷。
偏偏凤止还时不时的抬头对她柔柔一笑。她自认为和郝连俊驰一同赏景、谈话,稀疏平常,她也只是当他是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自是问心无愧。而此刻在凤止温柔的要腻死人的眼光里,她却突然觉得坐立难安。恨不得这两人赶紧落子,下完这盘,好让她能回去。
“凤兄的棋艺,乍一看没什么大不了,下到中途,才知道起初的浑不在意到底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失啊,步步紧跟,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到我的机会,在凤兄面前,郝连的小伎俩好似都不怎么管用了……”郝连俊驰一派轻松着笑着,落子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早听闻京城人传郝连俊驰琴棋书画都堪称一绝,当时还有几分不信,今日这么一比试,倒是信了大半。”
郝连俊驰但笑不答。
过了片刻,他抬头漫声道:“虽是有几分抱歉,但是我,好像赢了凤兄。”
凤止淡淡一笑,也不再看棋盘,衣袖一拂,摆落好的棋子全被打乱,“输便是输了,凤止还不至于输不起。”
郝连俊驰欠身微笑道:“那郝连就先行告退,出来这大半日,随我来的那使者也该着急了。”
经过青昭身旁他微不可察的冲她挤下眼睛,神色欢悦,那样子很清楚的在说:你的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