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听了事情原委,初时又好气又好笑,寻思:“换了自己,定是做不出这些荒唐事来,早已答应做这酒道人的徒儿了。酒道人虽然破衣蓬发,但是仔细一看,却没有半点垢姿,反而颇有妙相,听李由所言,似乎还有几分无赖。说是无赖,未尝不是任为之的真本性。”
想到酒道人,脑中不由跳出一个念头,竟黯然失神:“我宿夜不寐,陪他饮了几夜酒,他却没有丝毫收我为徒的念头。三弟才与他见了一面,他便恬着脸死缠,非得收三弟为徒不可,莫非,真如众人所言,我不如三弟?我年长三弟五岁,反不如他!”心中凛然一痛。
林云一时收拾不住心神,正暗自垂叹,抬眼见李由又在用酒坛敲酒道人的脑袋,心念一转:“我叫他不可欺侮酒道人,叫了几次都不听,他平日仗着三弟宠信,跋扈得很,真是狗仗人势!”
他想了一会,竟莫明生起气来,冷着脸一喝:“李由,是不是只有三弟的话,你才肯听!”
“奴才不敢。”李由吃了一惊,急忙扔了酒坛。
林云怒气仍在,道:“我说了几次,不许你侮辱道长,你刚才在做什么!”
林云待人宽和,平日很少发怒,此时一番突如其来的痛喝,把李由骂得摸不着北,暗想:“我替少爷出气,二少爷为何要生气?”忍不住去看林飞眼色,见他正在皱眉,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跪下,道:“奴才错了,以后不敢再轻慢道长。”
林云见他神色惶恐,以为是被自己吓的,一团怒气顿时消了大半,摆摆手道:“起来。”又见屋内东倒西歪的躺了满地人,不禁皱了皱眉,弯腰抱起一人放到椅上,李由过来帮忙,两人一齐动手,片刻已将躺在地上的人尽数搬到空椅内,椅子不够,只好将其他人抱到墙边倚墙而坐。
搬开众人,屋内顿觉宽敞许多,李由擦了擦汗,去看林飞,见他涨红了脸,瞪圆了眼,鼓着腮,却喊不出声,不由大惊,卷起袖子去擦林飞额头上的汗珠,急声道:“少爷,你怎么了。”
林云也是吃了一惊,伸头过来瞧,林飞哈的一声,张嘴长吐一口气,喘着气道:“憋死我了。”
“少爷,舒服一点了吗?”李由以为他呼气不畅,急忙伸手在他背上又拍又推。
“舒服个屁,快把我裤子脱了。”
林云听得一怔,只见李由一只手托住林飞,一只手替他脱了裤子,忙不迭取来一个空酒坛,放到林飞**,这才明白林飞是要撒尿,寻思:“这奴才心思倒活络得很。”
只听水落珠滚之声不绝于耳,好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林飞一泡尿撒完,不禁满足得直叹气,呻吟了几声,双目射向酒道人,笑嘻嘻道:“把他衣服脱了。”李由听得清楚,早把林云的吩咐抛到了九霄云外,抢前一步,伸手去脱酒道人的衣服。
“三弟,道长是府中贵客,不得无礼。”
林云怔了一怔,急忙出声制止。林飞看了他一眼,道:“二哥,放心吧,我有分寸。”他叫李由捉弄酒道人,并不纯粹出于报复之心,不过是想羞辱酒道人,使他愤恨之下,弃了收自己为徒的心思。
林云如何知道这些,本想劝阻,忽然想到:“我劝了,他也不会听。”于是便不再劝,转过背去不看。
“这小子灵根奇佳,竟能凭一股精气,冲破哑门**,我苦寻衣钵六十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酒道人正在暗暗寻思,上身忽然一凉,衣衫已被扒走,方才幡然醒悟:“以我筑基后期的修为,竟被一个小孩如此羞辱,如果被同道知晓,仙途漫漫,又有何颜面在道门立足。”他遇见毒龙恶蛟,尚能谈笑自若,此时却已急得汗如雨下,抬眼去看林飞,暗叫:“臭小子,别玩过火了!”
李由脱了酒道人衣服,林飞又道:“请道长喝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