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劝慰道:“龙哥哥!老前辈已走远了。”
银龙如梦初醒,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无限怀念的道:“想不到我师父这等硬心肠,慧剑
竟能斩断情丝,但是,他老人家那知道龙女前辈此时的生不如死,心同古井呢!”
裘若兰本是女儿身,心肠更软,对蛮荒龙女也更加同情,然而,她心细如发,生怕话越
说越多,陡引起银龙的烦恼,因此,把话题岔开柔声的,道:“龙哥哥!折腾了一夜,我们
到镇上去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走!”
萧银龙点点头道:“也好!反正此时也不急欲赶路!”
说完,捏唇打了个呼哨,高亢清越。
蹄声如豆,龙马长嘶。
乌骊带著枣红马,疾奔而来,到了银龙若兰身前,低声出气,鼻子不停在两人身上轻轻
的嗅著。
此时,萧银龙又触动了心事,拍著鸟骊的长颈,低声道:“马!马!这一路你算辛苦了,
等到我有了归宿,也还你自由吧!”
那马似通人性,头儿摇摇摆摆,前面两蹄在地上速踩几踩。
裘若兰已跨上枣红,催促道:“龙哥哥,快上马嘛!人都困死了!”
於是,二人策骑缓行。
到了柳林,但见鸡声茅店,只有数十户人家,强似荒村少许而已。
这里本不是大的驿站,也不是宿头,因此,并无起早赶路的客商,店家都还没有开店门。
两人叫开了一家客店。
店小二睡眼模糊,闪开了一条门缝,在内张望,半晌才道:“干甚麽的?”
萧银龙上前陪笑道:“小二哥!我们是错了宿头,赶了一夜的路,可有上房,我们憩息
半天再走!”
店小二的眼睛眨了几眨,打量了一阵,见萧银龙气宇昂昂,仪表不俗,裘若兰秀丽不群,
谅也不是歹人,呀!的一声把门打开。
不料,他看两人都佩著一柄长剑,不由舌头一伸,又把门掩了起来,口中连道:“没有!
没有……房子!”
萧银龙焉能看不出来,含笑道:“不要怕,这长剑不过是行路防身用的,我们多给你钱
就是!”
说完,从身上摸出一大锭银子,怕不有五两多重,向门缝内一塞,又道:“来?拿去!
人的茶水,马的草料,有多的赏你吃茶,不够的临走再补!”
黑眼珠就见不得白银子,何况野店的小二,自然见钱眼开,忙不迭吱呀一声,把两扇板
门大开,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线,一面伸手接过马缰,一面嘻嘻的道:“谢谢!二位随我来!”
裘若兰看著不由好笑,向银龙做了个鬼脸,相率进店。
店面虽小,房屋倒称得宽敞清爽。
银龙与若兰要了两间一明一暗的房子,店家送来了热茶自管又去睡了。
若兰饮过茶後,也自进暗间套房安憩。
萧银龙盘膝跌在床上,打算运功调息,不料思潮起伏,心乱如麻。
想到恩师当日威震苗疆,扬名立万,可说是少年得志,何曾想到到头来落得如此的悲惨
下场,情之一关,可说误尽苍生。
又想到蛮荒龙女老前辈,姿艺双绝,偏生“红颜薄命”,今後一段日子,少不得古佛青
灯,终老泉林,与草木同朽,宁不使天下有情人同声一哭。
这时,套间里的裘若兰,想是疲劳极了,已传出了鼾声。
萧银龙由裘若兰,想到赵丽君、牟娴华、冀秀娥……
不由心头一懔,福州荒村借宿的一幕,不由又映入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