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时沮丧地把糖挪回桌角,悄悄瞥了认真看书的少年一眼,又委委屈屈地小声埋怨他:“你做什么这么凶呀?”
顾行野一顿,俨然没想到这个娇气的小少爷这么直球。
一般来说,主动示好后对方并不友善,不应该就收回自作多情的橄榄枝了吗?而且……他哪里凶了?
顾行野英气的眉梢一挑,道:“我确实不爱吃甜的。”
实话实话而已,这也算凶?
……当然算了!
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不客气过呢,就算不喜欢,不能含蓄一点吗?这个新同学好像有点不讲礼貌哦,乐清时不高兴地抠抠卷子这样想道。
“我们是同桌呀,应该好好相处才对,请你吃糖是我表达友好的象征。你就算不爱吃,也不要吼我嘛。”乐清时小声道。
“……”顾行野还真没注意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梗了半晌才哦了一声。
明明班长还刚嘱咐过乐清时不要离他太近呢,结果娇气包一扭头就忘了,还说要跟他好好相处,看起来就是个心思简单的小少爷。但乐家这样豪门大院,真能养得出这样天真单纯的小孩吗?
顾行野见过太多当面热络实则两面二刀的人了,尤其他曾听说乐家一共有二位公子,也就是说乐清时头顶上还有两位一表人才的优秀兄长坐镇……莫非是乐清时认出他是京市顾家的人了,想笼络他作为人脉吗。
少年垂下眼睫,眼神微黯。
不管是不是都没关系,反正他也不吃这一套,他来凛诚只是作为过渡的。
正这么想着,他就看见乐清时的前桌扭过头来问乐清时借笔,顺带瞥见了那颗被顾行野丑拒的糖果。
前桌是个微胖的男生,他咂咂嘴,道:“清时,你这糖还有吗,能给我一颗不?”
乐清时愣了一下,这糖倒是没有多的,就剩下这一颗了,不过既然他同桌不要的话,给别人也没关系吧。
“你吃吧。”
“哇!谢谢。”
于是顾行野就眼睁睁地瞥见乐清时把那颗对他的“友好的象征”大方自然地给了别人。
顾行野:“。”
少年的薄唇微动,又不郁地抿起,没说什么。
……有点不爽。
虽说确实是他自己说不要的,但这娇气包同桌给别人给的也太快了吧?这样粗糙的拉拢手段,能跟人搞好关系才怪呢。
乐清时浑然不觉身边的同桌脸色已经悄悄黑了下来,只低头摸出班长给的数学卷子,做了起来。
乐清时偏科极严重,语文永远稳坐年纪第一,数学却从没上过及格线,这会一做起数学卷子立刻就犯困了。
少年揉揉眼睛,蹙着眉头把卷子一压,忍不住又侧过头找凶凶的新同桌搭话:“我叫乐清时,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行野心头笼着若有似无的郁闷,本不想理乐清时,但又怕这个娇滴滴的
小少爷要怨他凶,于是他眉心微蹙了一下,模糊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乐清时先是疑惑地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顾行野原来听到了自己和班长他们刚才在后门的对话!
乐清时:“!!”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乐清时还是莫名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淡淡尴尬。
他白皙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有些气短道:“我、我不知道是哪个‘yě’字。”
乐清时一尴尬,漂亮的桃花眼就被微微濡湿,透着股不谙世事的无辜可怜。
顾行野定定地看了两秒,突然就很想欺负他。
于是他唇角微勾,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戏谑将堂兄们在背地里嘲弄他的称呼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野种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