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时是最近才被接回来的,乐家没有他的房间,于是他们命人将原本堆放杂物的杂物间清理了出来,当做乐清时的临时住所。
但杂物间久不住人,又没有窗户,空气无法流通,所以始终还是有股驱散不开的淡淡霉味。
“这事没得商量!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乐康放完狠话,愈发在这个闷热的小房间待不住,冷冷地睨了乐清时一眼就走了。
冯益兰却仍不放弃,依然委屈自己留在房间里。
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从她年轻的时候就知道傍紧乐康上位成富家太太这点看来,她把握机会的能力一向很不错。她深知女人花期短,靠乐康还是不如靠自己的儿女靠谱。
而且他们乐家现在虽然不缺钱,但和真正的名门望族比起来连个暴发户都排不上号,上层圈子小而稳固得形成闭环,跨越阶层难于登天。但如果乐清时答应联姻就不一样了,这简直是最省时省力的捷径了!
扔出去一枚弃子,却可以免费攀附上珍贵的顾家人脉,多是一件美事啊!
况且她的小棋这么优秀,肯定能借着顾家的人脉找到一位性情温和、才貌皆出众的对象。
冯益兰缓和了声音,对神情冷淡的少年轻声道:“好了清时,冯姨知道你是聪明人,这些道理我不用说你也该懂了。而且……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嫁给顾行野,姨这还有个办法……”
乐棋心领神会地暂时屏退了佣人,冯益兰才安心的说道:“我听说啊……顾家的上任家主身体状况不太好,为了防止在他走后族人因生异心而手足相残,他给继承人留下了一份安保系数极高的东西。虽然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肯定是能够力挽狂澜、将所有权柄都归拢到手里的重要机密……”
“所以你忍着点……男人嘛,都很好哄的。无非就是让他开心了,权势就到手了。”
听到这里,乐清时总算蹙起了眉头,直截了当:“你让我骗人感情,然后偷他东西?”
冯益兰哑然片刻,随即脖子一粗,瞪眼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分好赖话?!”
“夫妻之间的事情,能叫偷?那叫共同财产!你读没读过书?!”冯益兰气急败坏道。
乐清时确实不懂什么共同财产,但他读过书,而且还不少。
只因父亲武安侯是随先帝打天下的开国功臣,还曾为救皇帝而留过暗伤,一家子均为朝廷效力,忠臣美名远扬。所以连带着他这个最受宠爱的武安侯府嫡幼子得以破格入国子学,与皇子皇孙作伴,一同接受知识的熏陶。
虽然这些都是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位才情出众的哥儿,最后嫁得一位好郎君,但四书五经他都没有白读,起码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孝悌忠信。
书中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若是不推行礼义廉耻的话,连国家都尚且会灭亡,又何况是人呢。
乐清时生得一双好手,手背白净而匀称,指尖透着淡淡的气血色。
他这手可焚香、刺绣、抚琴、执棋,甚至洗手作羹汤,但唯独不可行窃取之举,否则他岂不是愧对父兄师长多年来对他的教诲?
况且他的那位未婚夫无论性情是否像这家人说的一样暴烈冷酷,但这场婚事确确实实是由对方提出的,他怎能怀揣着一颗不轨之心去欺瞒一位真心想要成家娶妻的人呢。
这是下作的,这是无耻的。
乐清时眼一闭,干脆道:“我不会,要不你替我去吧,反正你听起来很擅长干这种事。”
小三上位的冯益兰:“……”
冯益兰做阔太已久,很久没受过这种委屈,顿时只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倒在地。
乐画连忙上前替母亲顺了顺背,怒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