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吩咐下去后,顾行野就像忘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不愉快,该吃吃该喝喝,沉着冷静且效率极高的工作了一整天。
傍晚到家,顾行野慢悠悠地脱下外套递给站在一旁的陶伯,随口般问道:“乐乐呢,吃过了吧?”
鬓角带有银丝的老管家微微躬身,恭敬回应道:“小少爷已经吃过了,我告诉他今晚您加班,会很晚回来,现在小少爷正在楼上写字呢。”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道:“让人看住了,别让他下来。”
“已经安排好了。”
顾行野满意地点点头,往里走去,正好对上了不知道已经来这站了多久的顾忱。
男人身形高大,脱下了版型挺阔的西装外套气势也毫不减弱。
玄关的小灯是冷色调的,在顾行野身后照射过来勾出冷冽的光缘,使男人看上去像一尊毫无人气的鬼魂。
明明面前就是柔软舒适的沙发,青年却无措地站在客厅中央,不敢坐下,他视线一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珠就浑身一抖,讷讷开口:“堂哥,我、我过来了……”
顾行野的唇角勾了勾,大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像个脾气温厚的长辈:“来多久了,怎么不坐啊?”
顾忱嘴角抽动了一下,僵硬地回答:“吃过饭就来了,没多久。”
至于后半句,他不敢回答。
他可没忘,顾行野让自己过来并不是唠家常,而是让他过来作检讨的。
“检讨”,多么普通的词语,但在顾家没人不怕这个词。
顾忱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知道,每当家族中有人犯错,就会来作检讨。没人知道顾行野做了什么,但每个人出来都会变得相当老实安分,只是会落下一提起或者见到顾行野就会像个筛子一样抖个不停的毛病。
顾行野抬眼看他,笑了笑,淡声:“坐。”
说罢,男人便不再看他,只摘了表自顾自地沏起了茶,一时屋内安静得只听得见烧水的细微声响。
顾忱咽了口唾沫,迈开僵硬的步子,在顾行野身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脱口而出:“堂哥,我错了。”
顾行野不看他,嘴角噙着很淡的笑,手
上娴熟地冲茶刮沫:“别紧张,先喝杯茶吧。()”
他刚微微松口气,心说这作检讨也没有旁人说得那么可怖,就听见男人轻松写意的声音:早上的监控我看过了。?()”
“你说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啊,不光画面高清,声音还很清楚,给生活带来了多大的便利啊。”
顾忱一僵。
一杯香气四溢的好茶放到顾忱面前。
“喝吧。”顾行野淡声,冷灰色的眸子凝着面前的青年:“是你爱喝的金骏眉。”
顾忱不敢去接,干巴巴又重复了一遍:“哥,我错了……”
男人的笑一下子消失了,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言简意赅:“喝。”
顾忱嗓子眼发干,怔怔地看着眼前这杯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汤,呆坐了半晌才抖着手去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顾行野给他沏的这杯茶是没有盏托的,杯身圆润鼓胖,只能用指腹直接接触。
顾忱生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双手细嫩得跟水灵纤秀的姑娘一般,哪里端得住这么烫的杯子。
刚端了没几秒,他就手一抖,不小心将倒得过满的茶汤洒出来些许。滚水落到手背上,顾忱更是直接惊叫一声撒开手,昂贵精美的茶杯直接坠到地上,清脆的啪的一声摔个稀碎。
顾忱吓得话都说不顺畅了:“哥、我……”
顾行野竟也不怪他,好脾气地又给他重新拿了个杯子倒上一杯,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