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如果今天他不是生在人间堡,而是生在必须辛苦耕种,才能勉强温饱的家,不晓得他会不会还觉得什么都无所谓,都可以放下?或是为了图个温饱就忙得焦头烂额,什么也没法多想?
宋临秋难得露出困惑。
宋迟冬起身,神情严肃的看著他,“临秋,你想回山里我不反对,这些年你为人间堡做的也够多了,的确没道理拦着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在你离开之前能否好好想想,看看自己这辈子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够了,什么都不渴求,觉得无所谓可以放开了?大哥只希望你这一生不要有任何遗憾,就算要松手也得曾经拥有过吧,不曾拥有,又要如何放下呢?”
这番话,听得宋临秋平静心湖惊掀起一阵波澜。
大哥说的没错,如果不曾拥有,又何来真心放下?
但前半生他拥有过什么?
他的家人不是他能选择,所经历的一切,包含为人间堡付出的这些年,似乎都是因为不得不的“必须”而去做,去除了这些责任、这些不得不做的“尽心尽力”之后,剩下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心里真的连一点想要什么的欲望都没有?
还是就像大哥说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一个月后
细雨纷飞的京城大街上,出现了两名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
松开缰绳,将马儿交给频频鞠躬哈腰的店小二后,宋临秋正打算拿下头上遮雨黑笠进客栈,却听见大街上传来一阵骚动叫骂。
“你这死小偷!还不快把东西还来,偷袭老弱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
随着这阵大呼小叫,一团不知名的黑影快速窜了过去,街上顶著细雨赶著收摊回家的小贩们,还来不及看清楚跃到自己摊上的物体是什么东西,就先吓得掀摊翻桌,青菜豆腐、锅碗瓢盆此起彼落扔了一地,然后吓得人魂不守舍的黑影,又从这摊蹦到另一摊上。
后头一个追得气喘吁吁的长辫子姑娘,也不管路边摆的是什么摊,顺手就从人家摊子上,抓了个东西朝黑影扔过去——
亮晃晃的物体飞出手中,在路人惊吓连连的尖叫闪躲下,那名小姑娘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顺手抓来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她呆了下,看著油腻腻的屠刀朝前直飞过去,四周百姓吓得抱头窜逃。
“满儿姑娘,那是我吃饭的家伙啊!你要是砸到人沾了人血,那可怎么得了啊?”
在街上摆摊多年的杀猪贩,心有余悸的冲上前,将掉在地上的宝贝屠刀捡回,还来不及回头怒骂闯祸家伙,那名小姑娘又像阵风似的跑了。
“朱大哥,对不住……各位大哥、大婶,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要银子就去找我大哥。”花满儿边跑边抽空回头,对着后头咬牙切齿的小贩们道歉。
“死猫!臭猫!你还不给我停住!让本姑娘捉到,铁定剥了你的皮给小豆子做皮袄!”
一路从小巷追野猫追到大街上的花满儿,愠怒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只正蹲在古董摊前的黑猫开骂。
先前她买了几个包子要给家里穷困的小豆子和他弟妹们吃,结果这不知打哪蹦出来的臭野猫,竟然冲出来咬了包子就跑,还将小豆子的弟妹们吓得哭出来。
她非把这只死猫大卸八块做成肉肠不可!
口里咬著肉包的黑猫,晶亮猫瞳恶狠狠的盯著她,似乎有股随时要冲上来跟她一决生死的狠劲。
“主子啊,你跑慢点,不过就是只猫,你放过它别计较了,包子再买就有了。”
追着长辫子姑娘跑过一整条街的俊秀小厮,气喘如牛的上前拉住她的衣袖。
“不,小路,你走开,我要杀了那只臭猫!它吓哭了小豆子他们,还掀了这么多摊子,我满儿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