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吃了烤红薯之后就不肯吃饭,夏令寐没法子,开始把红薯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在大米里面一起煮着,变成了红薯饭,又香又甜,两父子每餐最少可以吃两碗。
入了冬,蔬菜减少,弄来弄去就那几样,都是冬瓜芽白菜红白萝卜。这还幸亏陆陆续续有的灾民和商贾们一起回了原来的家安置,否则连芽白也吃不到。
夏令寐切了肉沫,用泡得白白的细粉和切成丝的芽白一起炒成一盘蚂蚁上树,再切了一盘子牛肉热卤了,有村民送来了自家腌制的豆腐乳和辣椒萝卜、黄瓜等物,她拼成了一个下饭的冷碟,勉强凑成了三菜一汤一家子吃了。
也许是太累,夏令寐喝了两口汤就不喝了。
汪云锋怕她平日里太累,说到底她毕竟是世家小姐,以前做事只要吩咐了下面的人去忙活,有时候下一趟厨房都有无数人帮忙洗菜切菜烧火的,哪里像现在事事都要她动手,汪云锋总是担心累坏了她,也时不时关注她的饭量,看她吃得少也要劝着多吃一点。
夏令寐勉强再喝了两口,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吓得夏竕整个跳了起来,喊‘娘’的声调都带了惊恐。
汪云锋赶快让人去喊大夫,黑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抓着她的手腕就把脉。半响,脸色阴晴不定。卷书手上还端着饭碗,里面可以看到大块的萝卜,一边嚼着一边喊:“谁不舒服,我来看看。”
黑子让开地盘,卷书又去把脉。摸了一会儿,脸色也开始变换起来。
汪云锋沉着脸,怒道:“你们两个蒙古大夫不会就让开!”真正的大夫已经被白子请了进来,正好是夏家的人。
大夫原本还以为是汪云锋总算病倒了,还琢磨着最近的方子又要改,结果一看是夏令寐,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汪大人病了也比汪夫人病了好啊!现在夏家族长是知道夏令寐的行踪,可二房的老爷和夫人不知道啊,要是夏令寐在灾区出了问题,这不是要了大夫的命么?当下大夫也凝神把脉,他这一上阵,脸色似喜似焦,半天都没说话。
汪云锋手脚冰冷,直觉的抓住了夏令寐另一只手。他父母故去了多年,儿子也是最近才贴了心,若是这时候夏令寐也……他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下去。
大夫问了夏令寐最近吃饭的饭量,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鱼汤,斟酌之后终于开口,却是问夏令寐身子是否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夏令寐感觉到汪云锋的紧张,还有身边越来越阴郁的气压,心底忐忑不安还是强制笑道:“也没什么不同。就是吃不下太油腻的东西,人容易累。”再多的怎么也不肯说了。
大夫摸着胡须看了看她气色,这才笑道:“恭喜汪大人,夫人这是身怀六甲有身孕了。”
也不知道那一张椅子,啪得就掉到了地上,汪云锋站起身来,颤抖着问:“当真?”
卷书也笑道:“老爷,是真的。我刚才把脉,因为没见过喜脉,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不过,夫人的身子很康健。”黑子已经重新回到了暗处,显然也是一样的答案。
汪云锋一时被这消息冲昏了头脑似的。夏竕是他意料之外的孩子,在遇见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许,在潜意识中,他这才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自己是父亲了。喜悦来得太快,太猛,把素来冷静自持的汪大人也轰得成了只知道绕圈的陀螺。
作者有话要说:饿了,想吃夜宵(┬_┬)
关键时刻,我还病了
六八回
汪云锋高兴得有点傻了,其他人也渐渐受了影响。夏竕刚刚准备跳到娘亲身上就被小白揪住:“千万别!少爷,你这一抱,老爷就要哭了。”
汪云锋眼角有点泪,他利索的把夏令寐拉到一边坐着。搓了搓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向周围众人,甩开手臂说:“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