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只是想要引得真正的她出来,她一日不出现,赵王妃的安全就可以保证。
她不去想汪云锋心底真正的想法,也不去猜测汪云锋对赵王妃还有多少情,更是不会将自己和赵王妃放在同一个天枰上去衡量谁轻谁重。
她只知道,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他们都必须活着。
她心思恍惚,耳边倏地乍响:“小心。”
一双大手黏糊着酒液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她,桌上,柱子上,地面上到处银芒闪动,无数的暗器打满了整个饭厅。庄生抱着她就势一滚,撞上了墙壁。她立马抽出长鞭,庄生大喊:“走,暗器上有毒。”
屋顶上,飞刀粗粝的叫声混着闷雷传来,黑子道:“屋顶有人。”
屋外也有人!对方居然想要瓮中捉鳖,夏令寐气急,率先带着众人往茶厅冲去。屋顶噼里啪啦踩着瓦片声显示人数众多,路过的窗口飞进来的暗器一瞬也没有停顿,小藏獒和猫儿的惨叫声混在其中,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
庄生与酒鬼边跑边砸东西,稀里哗啦的迷惑着对手的听觉。
“姑娘,走你屋里的地道。我来断后。”
夏令寐根本来不及回答,与黑子的默契也不需要回答。影卫们早已分散在她的周围,护着她一步步逃离险境。
秘道很黑,夏令寐早已习惯逃跑,几乎是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地道的尽头,打开暗门,居然是一家豆腐店。正在磨豆腐的呆毛驴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傻傻的看着这群人,夏令寐想起被抛下的小藏獒,摸了摸毛驴的脑袋,在豆腐西施与猪肉脯的老板调笑之际闪电般的窜入了人群中。
雨还在下,眼帘朦胧里只看到人影重重,有人指着不远处的汪府说着什么。隔得远,她依然能够看到几道黑影子在屋顶上窜上窜下。
她咬了咬牙:“必须把府邸给毁了,否则汪云锋回来会中埋伏。”
全身湿透的黑子随即招呼了几个人,不吱声的又从地道钻了回去。
她找了一家茶馆,假装避雨的路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到处张望,她怕汪云锋突然回来与自己擦身而过。
他们擦身而过了七年,每一次他都是注视着她的背影越行越远,这份失望,她终于有所体会。
不多时,天空再一次想起了闷雷声,同时,汪府府内如火山喷发,由内之外的轰炸开来,无数的灰尘和木头砖板飞溅。下雨天,没法火烧,只能用炸药放置在屋内炸开。炸成了粉碎,自然就不会被人用来布置陷阱。
黑子深得夏令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下手那个恨。
庄生拍打着她的肩膀:“辰州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走吧。”
她抬头望天,胸腔闷得难受,一个回答迟迟说不出来,只能握紧了手中的长鞭,沉默不语。
“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白砚驱马上前,先看看了汪云锋的脸色。
暗卫刚刚汇报了消息:“我低估了柳令墨的谨慎,联络暗号又断了。”下雨天,炭笔没法在树干上留下字迹,马车留下的痕迹也被大雨打断的树枝给埋得断断续续,这片深山杂草丛生,其他的暗号寻起来也破费时辰。
有信鸽冒雨飞了过来,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卷书的怀里。信鸽一般用来联系紧急事件,卷书看了纸条人已经发抖。
汪云锋脸上冰冷冷的:“何事?”
“夫,夫人她……”卷书哽住了喉咙,换了一种方式:“府里不知何时被人埋了炸药,半个时辰前爆炸了。”
汪云锋身子倏地摇晃一下,差点栽下马去:“令寐呢?”
卷书都要哭了出来:“夫人没了消息,到处只看到夏家影卫的尸首,还有一群死透的黑衣人。”
汪云锋已经魔症了,整个人面色苍白,双目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