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来丁可的家,不免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丁可的身上。
她系着围裙,头上扣着一顶方巾,此时斜斜的歪向一边。脸上还沾着几块灰尘,像是一只花脸猫,完全不修边幅的模样。
他笑出来,伸手正了正她头上的方巾,“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挽起袖子,真似就要加入这场全民大扫除。
丁可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他这又是唱得哪一出,你萧大总裁的手,我可不敢用。
急忙说:“已经差不多了,萧先生到客厅里坐会儿吧。”
“那有需要,喊我帮忙。”
丁可慌忙点头。
她将屋子收拾完毕,又赶紧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萧尧正在跟桐桐和果果玩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像极了萧慎,果然是一奶同胞的兄弟。
她别过眼睛,松开握紧的拳头走进厨房。
“我帮你。”萧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拿起一头蒜开始剥皮。
丁可也没阻止,一声不吭的拔着手里的菜,也许是被油烟呛到了,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这个吸油烟机太旧了,明天我让人换一台新的。”乳白色的蒜瓣被他放在桌子上,他又继续剥下一个。
他不但长得像萧慎,连说话的声音都和他极为相似。
丁可心中一紧,扔下手中的铲子说:“我不舒服,去下卫生间。”
她将洗漱间的门反锁,紧紧的贴在门上。
她只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可是只因为他一个侧影一句话,她就能轻易的想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真是没出息。
丁可的身子慢慢的从门上滑下,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磁砖上。
师傅,我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坐了多久,直到果果来敲门,稚嫩的声音喊着:“可可,你是不是便密?”
丁可含着泪扑哧一声笑了,她拉开门,朝果果做鬼脸:“才不是。”
“那你呆得这么久啊,我们都要吃饭了。”
丁可望向桌子,她刚才炒了一半的菜已经被萧尧装进了盘子,他转过头说:“吃饭吧。”
那模样就像是老公自然的喊着老婆吃饭一样。
她有些尴尬的走过去,坐在萧尧的对面,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头吃饭。
他吃饭的样子和丁可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他在别人面前总是温文儒雅,不徐不急,而现在,他用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夹菜,放到嘴里的时候是很大一口,好像吃到的是人间美味,不可多得。
果果和桐桐被他感染,也争相着大口吃饭,一个个把嘴张得老大,像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
每个人都很有胃口,只有丁可,食不知味。
吃完饭,他又看了会电视才走,丁可没想送他,他却说:“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好。”
丁可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便随着他下了楼。
他根本就是骗人的,哪有什么月亮,灰蒙蒙的天像是罩了一层纱幛,连半颗星星都没有。
萧尧走在前面,忽然停下来说:“过几天回去上班吧。”
“嗯。”丁可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她现在需要钱。
“上去吧,入秋了,天凉了,你看你穿得这么少。”他细心的为丁可紧了紧领口,眼中浮现出笑意。
丁可越发的看不清他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不说。
罢了,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吗?她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
萧尧的车缓缓驶出了小区,明亮的尾灯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丁可在那棵百年老松下坐下,微风吹着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