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还是为了让他平安地活着而平静地离开?”
侍雪沉吟半晌,“只要不让他痛苦,任何方法其实都无所谓。”
“但是,爱一个人总是很痛苦的,放弃应该更加痛苦,从今以后,他将不再记得你,你却无法忘记他,你难道不怕面对这些?”
“只要他能得到幸福,就算他忘记我又如何?”
初舞笑了,却笑得很苦,他掀开车帘说:“你看看外面,你的苦并非只有你独自承受,雪染心中的痛只怕还远胜于你。”
始终低垂着眼眉的侍雪被外面的雪光刺到眼睛,不得已只好缓缓抬头,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呆——
原本是冰天雪地的世界竟然慢慢开始溶化,一片片的积雪下露出久违的青色,山间路边,有万紫干红的野花一朵朵地绽放,犹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灿烂绚丽的景象好似神话般,一点点慢慢地层现在她的面前。
这不是雪隐山的景色,但这里的的确确就是雪隐山。
“这是怎么回事?”她陡然有种极可怕的预感,“公子他做了什么?”
初舞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临走前对着车内的你笑了一下。”
“公子他笑了?!”她不敢相信,这十二年来从没见他笑过,在城内她以最后的心愿为代价求他笑一下,他都不肯,为何会在离别前笑?而她,甚至无缘目睹。
“侍雪,你看眼前的景象,本不属于这个季节和这个地方,但它却出现了,就好像天意被人力扭转,就好像……”初舞微微颦眉,“雪染在以他最珍贵的生命向你道别。”
侍雪的脸色已如雪一样白,她跌跌撞撞地从车上下来,想在雪地上奔跑,却被湿滑的雪地弄得无法正常行走,她的脚伤本就没有痊愈,摔了几下之后,更是狼狈不堪,但她全心全意只是想追寻雪染的踪迹,因为直觉告诉她,公子的一笑绝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初舞公子的那句“以生命道别”让她顿时魂飞魄散、心惊肉跳,若这是事实,她就成了杀害公子的罪魁祸首,若公子真的因此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也唯有以死相随!
她就这样跑着,滑倒,爬起来,再跑,好一阵子之后,她终于看到了雪染。
他就半坐半靠着一棵梅树,白色的衣衫竟没有他的脸色苍白,他的双眸微微张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边。
“公子!”侍雪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公子,你怎么样?你受伤了?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公子!我带你回城去好不好?”
雪染显得很虚弱,却很努力地让自己的手抬起,想摸到她的脸,喃喃说着,“侍雪?你肯见我了?”
“侍雪的心中从来都只有公子一个人。”她没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抓紧他的手,她让他的指尖碰到自己的脸颊,“公子你看,侍雪在这里。”
指上传来的温度让雪染精神一振,但同时他的手背上还淌流下她的眼泪。
“雪隐城的人不应该流泪。”他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水光。
“是,公子。”她展露了一个笑容想安慰他,立刻又意识到笑也是他的禁忌。
“不,留住这个笑容,”他的手滑到她的颈后,“我喜欢。”他让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温暖的触感像一种力量注入他的心底,浑身上下那种剧烈的痛楚霎时减轻了许多。
好半晌之后他才放开她,开口说:“那一天你问我为什么从来不笑,当时我并没有告诉你真话,其实那是我们雪家的秘密。雪隐剑法在雪家已相传数百年之久,它的神奇莫幻改变了我们雪家人的血脉,使得我失去了笑的能力,或许你也好奇为何百年来雪家男子只与薛家女子联姻吧?”
侍雪靠在他怀中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