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垂凉,你先松手。”
慕垂凉手一顿,整个人慢慢安静下来,他松开双臂,将先前禁锢她的双手撑在她身旁——仍是禁锢,云卿哭笑不得。
“你放开我,你有话好好说。”
慕垂凉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疲惫,他并不掩饰他的疲惫,反倒歉笑着说:“许久不见,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我很累,怕一会儿没有力气听,也很忙,怕立刻就要去做事,更没法跟你好好说说话……”
这样子的慕垂凉叫云卿觉得不习惯,她下意识地看他上次受伤的地方,心想至少现在没渗血呢,又一想上次初见时明明也没渗血,那……
“那是慕重山吧?”
到最后,竟问了这个。
慕垂凉一愣,忽而轻笑,沉声说:“是。”
云卿躲开他的目光,小声问:“要我对苏记稳扎稳打杀伐果断,也是你先前就晓得慕重山在盯着?”
慕垂凉声音平静,又一句:“是。”
“那……那他说可惜,是嫌我做事太温吞么?”
“不是的,”慕垂凉柔声说,“他已很赞叹了。慕家没有做事这样低调高明的人,他看着当真惊艳。只是请来做事和娶来做慕家的女人终究是不大一样,他不愿意养一个没有用的人,也不愿养一个聪明到足以悖逆他心思的人。所以只是来简单问一问。”
“那我……”
“答得极稳妥,”慕垂凉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真是放心了……”
慕垂凉看着云卿,疲惫的脸上满是柔和的笑容,一双眼睛却逐渐迷离。方才相拥太过突然,竟来不及脸红,反倒是现在二人拉开了距离,一张脸却让他胶着在她脸上的目光烤热。
分明还有许多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慌乱间便问了一句:“你的伤好了吗?”
039 相守
慕垂凉缓缓摇了摇头。
“不好,”他轻声道,“不太好。所以——”
“爷,”门外突然响起清越的叩门声,长庚小声说,“急事。”
慕垂凉当即略蹙眉头,扶着她肩膀说:“先到那边坐一下可好?”
见云卿点头,竟也不避忌,直接就吩咐长庚进来。长庚将一支竹管递过去简单道:“大兴城加急密报。”
大兴城?云卿愣住,慕垂凉身上的伤便是来自大兴城,难不成这件事还有后患?
那密报不过一张小字条,慕垂凉却前前后后看了几遍,然后走到云卿身边儿的桌子上拿起火石将字条点燃,眼看着一簇火苗将之焚化为灰了才冷静吩咐:“先回去禀报老爷子,说大兴城那件事进展顺利,现下不需再费心。然后你用左手将方才那张字条重写一遍,差人直接送到裴家大少爷裴子曜手中,说是宫里来的,他自然有分寸。记得用宫中御用的纸和墨,墨里加一味当归药粉,切记让墨凉透做旧了再拿去。”
“是,长庚领命。”说着收起竹管稳步离开了。
等门一被关上慕垂凉便迅速回身看向云卿说:“苏记这边的事能再快一点吗?”
好像因为那一个竹管慕垂凉打算让所有事加快速度,她略一思索,忍住不问,点头说:“可以,我这就去安排。”
慕垂凉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一时未再开口。时间似看得见的流沙在身边漏过,整个儿下午云卿就静默坐在窗边木桌上,看着慕垂凉眉头紧锁,看着慕垂凉屋中踱步,看着慕垂凉越加疲惫却依旧深沉坚毅的目光。他的面前似乎不只是普通的桌椅,而是整个儿物华城甚至更大的世界。
这个男人,云卿心想,这是个了不得的男人。
苏记那边乒乒乓乓的声音云卿再无心思关注,本来么,苏记已是穷途末路,根本不必她费什么心思。只是慕垂凉方才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