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一向不是很能忍很爱忍的么,怎么现在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呢?
隐忍一向是我的拿手戏,可现在却真的有些……我不想再这么懦弱下去。
唉,真是的,这次意气用事,恐怕有的我受了……
不怪我把事情想得太悲观,是现实情况确实有些逼人绝望。这间狭小的地下室可以看作是间密室,位于别院里一处最不起眼的池塘的正下方,只能通过池塘旁假山上的机关进入。除了一扇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小门,这里的一切都被掩盖在无穷的黑暗之下。因为害怕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机关暗器,所以我自进来之后便一直乖乖地窝在墙角处,坐在潮湿冰冷的泥土地上,时不时地调整姿势来抗拒寒气的入侵。
逃得出去么?逃不出去,别说门外还有三个人把守着!
是我自作自受,我承认,我承认啊……谁让人家是太子来着,我却没脑子地和人家大吵大嚷,以为这里真的会和小说上一样,女主全是小强命么?就算是,大家光去强调小强女主“怎么打也打不死”了,却完全忘记了她们说到底还是要亲身经历非人的遭遇啊!如果能将所遭受的待遇减到最低伤害程度,那也终归是我最乐见的啊!
我自我调侃地胡乱想着,摸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很没有骨气地冲着外面喊了几声。
可是,有人在,却没人答我。
看来,那个死赵凛是铁了心要折磨我了,亏我还重信守诺回来同他继续履行协议,要是让公孙知道,一定会替我不值的。
哎,公孙……想到在外面的自己人,心中不免有了些期待。公孙育林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若是暗中关注我的事,一定会知道我被赵凛关了起来,然后也就有可能会进入别院一探究竟,进而就找到这里来将我救出——这合情合理吧?只要救我出去有利于师父交与他的任务,我想他早晚都会来救我的。
只盼他能赶在我饿死之前吧……
这么想着,心中便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虽说赵凛的脾气比得上谢云寒,翻脸比翻书快,可他终究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凡事不可任性妄为,所以我还是相信他是不会随便将我这个小小民女置于死地的。他犯得着么?
可是我,终归是冒犯了他的呀,是吧?嗯……要是他一狠心不管那协议了,真的把我怎么样也是有可能的……
要命,还是要尊严?
我犹豫了。要是放在以前,我会不由分说先保住小命,然后再去想那不当吃不当穿的所谓尊严。可是现在啊,情况有些不一样,我的心中不再是空空的了。思及此心中不免又乱成一团,加之腹中空了两三顿没吃,索性毫无顾忌地躺在地上,任由潮湿的土壤染上了衣裳。随手摸着了地上的泥土,湿湿润润的,便信手捏起一把团成一团握在手里,握着握着便成了枣核状的模样。
苦中作乐的精神一直没丢,我乐得找些事做转移下心思,便照着心中所想尽可能地把手边的泥巴捏成一种特定的形状,细细长长的再盘成一垛,一边捏着一边坏坏地笑了起来。
“她说饿了?”赵凛睥睨下方前来报告的护卫,在得知肯定的答案后,便满意地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九月二十四,是个好日子。
满池的秋荷虽未呈现出衰败的模样,星点粉色的花苞却也稍嫌虚弱无力地靠在枝头上轻打着颤。一袭袭秋风下,碧波荡漾中的风景开始带了些清闲懒散,看在眼里也不觉一抹颓废之感,可这并未打扰到赵凛那几近让他开怀大笑的好心情。
丁辛那丫头,确实该知道要怕些什么!
原本,他也并未对丁辛的非常之举有丝毫排斥,只是近几日莫名有些烦躁,尤其是见着她与李斐扯上什么联系,更是疑心四起,似乎深怕她与他密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