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怎么,王府的看门狗也去参加宴会?我不知死活地扒着齐管家的胳膊露出头来,好奇地往那边又望去一眼。在见到那大狗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被一旁的人牵着时,我刚欲放松的心情竟陡然间紧张起来,不禁迅速把头低了回去。
莫言戒备地扫过一眼,看到队伍中戴着面纱的“丁辛”,牵着绳子的手掌不觉微微用力,成功控制住了萨勒犬的挣扎。他凝神盯住镇定自若的“丁辛”好一会儿,直到齐管家在旁催促时,才复又牵了狗远去,站在长廊上的众人也不觉大大地松了口气。
我后怕地从齐管家身后直起腰来,下意识拍了拍心口——老天,差点被他识破!我可是和莫言照过面的,要是被他认出我的身份,那我可死定了!哎对了,刚才那条狗——叫“萨勒”?这是我方才从齐管家与莫言的对话中得知的,只是不知信王家的狗不去看门,为何要四处溜达吓人呢?
“各位小姐受惊了,老奴会将此事禀报王爷……”齐管家还说了什么我并没注意去听,只是一想起刚刚那只大狗嗜血狂躁的眼神,心头刹那产生的恐惧徘徊许久消散不去,闹得我连赴宴时也一直心慌不安。信王那老头倒是越活越精神了,前段时间听说他大病一场,可看样子影响并不大嘛,至少现在看上去面色还是红润润的很有血气,宴席上言谈之间的那股活力也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果然,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倒是与齐荏然和“丁辛”多说了几句话,我在心中马上记了一笔——那个齐荏然真是大有来头!
出席宴会的人除了我们六人和王爷夫妇,还有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宫里来的女官。我一开始有些纳闷为何赵凛没有现身,忐忑了一会儿便也没再纠结多想。既然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再看眼前的美食便顿时食欲大增,好似以后再也吃不到一般,我将伸手够得着的菜肴样样都夹了几筷子堆在碗里,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一向不多话的钱落谷可巧坐在我旁边,见我毫不做作大快朵颐,讶然间竟也抛弃了那套淑女作风随我一起大吃一通,最后两人干脆就着甜滋滋的米酒敞开了肚皮,一盅接一盅地竟也喝了足足三壶酒。也幸好我们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虽说肚皮吃得鼓鼓的,可我们很有默契地快速夹菜、飞速入口、再用宽大的衣袖遮掩住嘴巴畅饮几杯,加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厅中央献映的歌舞之上,我和她也算是难得一番逍遥快活。
就这么着,只因一顿酒席,钱落谷便和我成了朋友。
回去的路上许多人都是酒意浓浓,我竟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不死心地想要脱身去寻找信王的住所。谁知齐管家这人又太尽职尽责,来时亲自护送我们也就罢了,走时又硬要亲自送我们回西院。
我看,除了半夜大家都睡觉了,我恐怕没有其他机会摆脱众多的眼线。
晚饭后是书画课,其实也就是六人各交一幅即兴创作的字画给那宫里来的女官,由她交给信王妃过目之后再留到最后呈请皇后定夺。虽说这只是众多比试之中的一项,却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毕竟是选太子妃,不是给随便什么人挑对象,那些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就完全用不上了。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这话不能完全死抠字面去理解。“才”是可以有的,但不可有“大才”,尤其是超越男子的“大才”,这才叫女子的“德”——呵呵,说穿了,不就是叫女人们别学得太多,要给男人们留点儿面子么?就这么一句话,还真好意思传来传去传上几千年呢!
我的毛笔字在这几个月的锻炼中进步不大,写来也只能算是“认得出”阶段,根本不具形体美和神韵美,与她们那练了十几年的高手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我很清楚自己这一关只能落得个出洋相的结果。可最让我意外的是,作业交上去不久就有上面的丫头偷偷传话来,说信王妃给分最低的竟然是裘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