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倨傲的笑脸微微一顿,随即那丝倨傲悄然不见,换上的是很诚恳、谦逊的笑容。“黄书记,贸然打扰了。郎州是我工作多年的地方,听到郎州的同志来,就忍不住要过来看看。”
“应该的应该的,任厅长是郎州市的老领导,对郎州市的关心是应该的,还请任厅长对郎州市的工作多提宝贵意见。”黄云才说完后转向众人道:“现在大家欢迎任厅长讲话。”
话刚落音,一直在关注着两人一举一动的苏望第一个站了起来,而在另一桌,詹利和几乎也是同时站了起来。两人轻微难以察觉的动作互视一笑,继续鼓掌。而其他人有的没有两人这么专志和反应快,站起来时慢了一拍,也有些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看到旁边的人都站了起来,这才慌慌张张地跟着站了起来。
在包厅里热烈的掌声中,苏望盯着这位只是偶尔见过两面的前市委书记。他嘴角边闪过几丝难以察觉的苦涩,但是随即他更加意气风发,用他惯有和独特的肢体语言和洪亮嗓mén开始讲话了。
但是苏望听得出来,任谷泉的讲话虽然很有气势,但是深处却藏着一股无奈。他匆匆说了几句,然后跟几个相熟的同志握了握手,说了几句话无关紧要的闲话,包厅里响起一片笑声。任谷泉待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就走了,脚步比来时要匆匆多了。
三十号回到郎州市委大院,留守的市委办副主任、副市长、市政办主任、副主任等二十几人列队欢迎。
第二天开始是国庆节,苏望跟孙吉盛报备了一声,准备回义陵休息两天。回来的一路上,孙吉盛都有点jīng神恍惚。听完苏望的话,他愣了愣,随即笑着道:“小苏,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嗯,回家好啊。”
顿了一下,他又开口道:“小苏,你谈nv朋友了吗?”
“孙书记,我已经谈了nv朋友了,今年过年时准备先订婚,过一两年就结婚。”
“嗯,小苏啊,你现在是县委副书记了,是该成家了。结了婚就会稳重很多,组织才能把更重的担子jiāo给你了。”
“谢谢孙书记的关心,我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加上家里的父母亲一直在催我,不抓紧时间不行呀。”
孙吉盛不由笑了几声,很是亲切地拍了拍苏望的肩膀。苏望看他似乎有话要讲,心头盘算了一下不由开口问道:“孙书记,你也回业成吗?”
“不,业成那边没什么亲人了,而且我还在郎州还有些事。”
“哦,那好,孙书记,我先走了。”
看着苏望的背影,孙吉盛眼睛闪烁着复杂的神情,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义陵,苏望先给俞枢平打了一个电话。
“小苏,参加完县市省的党代会有什么感想?”
苏望沉yín着答道:“老师,感想很多,不过我心里冒出一种想法,一直想跟你谈谈。”
“哦,说吧,什么想法。”
“老师,我一直在想。党的严密组织xìng和个人服从组织的纪律xìng在特殊年代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时代在变,有些东西也应该要变。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也开始追求jīng神生活。我想,再过几年,人民群众可能会越来越重视自己的个xìng和自主xìng,他们可能会越来越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但是老师,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自sī的表现,而是一种自我意识的觉醒。在过去,我们社会各方面留给自我意识的空间非常小,甚至可以说在压制这方面。但是到了新时代,这方面的觉醒将会形成一种爆发,一种反抗式或者是井喷式的爆发。”
苏望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是意思却表达明白无误。俞枢平也在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