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血痕。
一般而言,中箭的人失血量应不曾这么少。裴颖风困惑。
他接着折断羽箭末端,并开始褪去她湿透的衣袍。原以为会顺利地看见伤口,怎知她身上居然还缠了一层“异物”?!
“这个是……”
在看清楚之后,他不禁低咒一声。因为她竟为了扮男人而以布倏缠紧胸口,无怪乎那一次他会认为她“发育不良”。
无心再回想,他将布层层解开了去。御除颜童上半身所有束缚皈,他让她伏趴在自己身上,并开始审视她洁白无瑕的背。
“没有中毒迹象,但是……”
羽箭没入极深,他沾了点伤口边缘看来怪异的浓稠物在指腹上揉搓,跟着他嗅了下。
是麻药!若没猜错,应该还具有止血作用。
事情至此,他肯定寒琰是想生擒他,但是为什么?莫非是想捉他当人质来交换药皇聂骁?!
这贼子!抑不住,他一拳抡向地面。
“呜……”
蓦地,颜童开始呻吟,她全身发抖,但两眼却始终紧闭。
裴颖风急切地拂开附在她脸上的湿黏发丝,这才发现她的呼吸更急促且微弱了。
“童,醒醒!”
他以掌摩搓颜童的颈背,试图为她驱寒,但每次好不容易在肌肤上留下一丝微温,却又给洞里沁寒的空气带去。
心灰之余,他几乎不抱希望地在她耳畔一遍遍低吼:“童,你若听得见我,就给我努力活下去。我不管你来自哪里,到山庄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全不计较了,全不计较了……听见没?”
孰料他的保证竟彻底起不了作用,她的气息仿似游丝,只消一扰,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我,竟然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迷恋你有多深!”他又吼。
在绝望的逼迫下,裴颖风的手臂一寸寸地束紧了她的腰胸,他忘了力道,直至一连串吐水声猛烈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粗心。
然而这粗心却为自己救回了她!
“好女孩。”
见颜童吐完污水并大口喘着气,裴颖风不禁狂喜,他鼓励地在她颊边蹭了下,接着拥住她倚墙而坐。
他松开了自己的衣袍,将她整个嵌进怀里,然后再拢上衣袍,将她完全收纳在自己温热的羽翼下。
渐渐,颜童终于在他不断的努力下,回复了暖意。
“唔……”
霍地,颜童恍若不适地挪了下身体。
裴颖风顿时喜出望外。他扶住她的后颈,然后看着她一点一点抬起了眼皮。
“童……”他喊她,并吮吻她的额。
在奈何桥边徘徊了许久,颜童的意识终于回归原处。
“少……少爷,你没事……”她使尽力气拼凑出字句。
“我没事,你别动、别说话,保留住元气。”披风下,他捉住她急欲挣动的手。
“岩……石上有人,他拿着弓箭……我来不及阻止,来不及喊你,你没事吧?”她的唇眼间满是忧心。
在她策马狂驰之际,她脑子里满满都是他中箭的骇人画面,所以现在醒过来,第一件想知道的就是他平安与否。
“我没事,你快趴着别动,听话。”
见颜竟因挣动而细喘连连,他使力迫使她贴向自己的颈肩。此刻他固然心疼她的荏弱,却又不得不对她的倔气感到无奈。
许久,她终于顺从地软下了身。
“你的伤我看过了,箭上有麻药,所以伤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疼痛,可惜我对这种麻药并不了解,不知道它会不会又对你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总之在让大夫看过之前,你别再乱动好吗?”他命令她。